她闪身回房,摔上了门。

院中只留下江停云一个人。

还有幽魂般的萧念念,她忍不住道:“你也别难过,有些父母就是这样的,我妈训我的时候我就画她的丑照,偷用她的口红,实在生气就在她宝贵的丝袜上面扎个洞。你要是生气,就……”

就怎样?她也还没想出来。

江停云不可能听得见,他静立片刻,看夕阳的光斑在西阁玉屏上彻底消失,才收了剑,默默走出了这座院子。

在他身后,门又打开,琼瑶望着他离去的方向,面孔沉沉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萧念念眼前一闪,发现江停云又跪在了阶前。

“你怎么又回来了?”

仔细一看,这时的他和刚才又有了细微的不同,眼神更坚定一些。

她想这大概是另一段记忆了。

果然,琼瑶怒气冲冲的声音自房内传出来:

“我不可能还给他!你看他近几年修为有突破吗?玩物丧志!”

有一道她颇耳熟的男声道:“云儿已御化神境,岂能说没有突破?何况少年人喜欢鼓捣这些,也是人之常情,元君何必气成这样?”

琼瑶:“我只能说,人与人不同。他不可以。”

过了片刻,门开了,一修长人影走了出来,他身着凌珏宗天青色的高功法袍,是宗主江柏言。

此时的他与萧念念在凌绝宗初见他那次一样眼下微凹,精神却是不错。

他来到江停云身边,温声道:“你母亲正在气头上,不如……”

“弟子不是来要还器火与金材的。”江停云看了紧闭的房门一眼。

江柏言微笑:“那就好,同你母亲认个错。”

江停云却将长剑双手托起:“请宗主帮我转交给师父。弟子想要下山游历,归期未定,特来辞别。”

书中只说江停云的本命法器是一支笔,虽然也说了他是剑修,却没有提过他的剑。

萧念念凑近些看了看,剑身造型极为简洁,除去流畅的线条外没有一丝冗余的装饰,剑身上用篆体刻着两个字,大概是剑名。

可惜萧念念不认得。

“这……”江柏言没有接。

江停云便将长剑恭恭敬敬地放置在玉阶上,站起来微微躬身退了几步,这才转过头来向外走。

琼瑶大声道:“你敢!”

江停云没有停。

她挥开门怒道:“你给我站住!”

江停云仍然没有停。

琼瑶又气又慌,跟了两步道:“我为了你放弃玉声阁宗主之位,放弃显赫仙途,呕心沥血教导你二十年,你就这样回报我?”

江停云脚步顿住。

琼瑶终于松了口气,隔空抓起地上的长剑,行至他身边,无言地递过去。

萧念念忍不住道:“不喜欢就不要接嘛,管她呢。”

半晌,江停云闭了闭眼,终究还是接住了佩剑,没有说话,快步走出了院落。

萧念念都跟着憋屈了,啧啧两声。

眼前景物缓缓变化,从白乎乎的院落,变成了一间精巧雅致的湖心亭,凉风习习,吹动满湖密密挨挨的荷叶。

江柏言姿态随意地坐在石桌旁,琼瑶则面色严肃地盯着某处。

顺着她的目光,萧念念不仅见到了江停云,还看到了一个老熟人,悟真。

二人站在湖外小径上说着什么,一个高,一个矮,一个瘦,一个圆,意外的滑稽,看得萧念念一乐。

琼瑶道:“同一个老鳖精,有什么可讲!”

江柏言:“听说云儿常与他弈棋。悟真师兄于道法领悟很深,同他一起也不算坏事。”

琼瑶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