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觉得诧异之际,外面却传来不小的动静。
姜时晚朝聿风看了一眼,他颔了颔首随即快跑出去一探究竟。
不多时聿风便飞快地跑回来:“夫人……不好了……”
见他气喘吁吁,姜时晚猜测到是与孟廷舟有关:“他们可是查到了什么?”
聿风一脸紧张:“宫里派人来,说江河吞没了都督尸身,圣上特赦为都督设立衣冠冢,东西已经抬进院子了。”
“什么?”姜时晚没料到圣上会来这么一出,匆匆赶往前院。
只见宫里派来的人已经给都督府在装素縞,前厅已经摆放着棺木,以刘徽宁为首的已经恸哭不止。
“住手!”
看着眼前荒唐的一切,姜时晚只觉得渗人,大声喝止:“谁让你们做这些的?谁说孟廷舟死了?都停下!”
她顺手将已经装上的素縞扯下来:“这里是都督府,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出去!都出去!”
在里面主持的大局的刘徽宁带头冲了出来,命令道:“来人,将姜夫人拦下!”
她声泪俱下:“姐姐,我知你心中悲痛万分,然人死不能复生,如今夫君下落不明,圣上亲设衣冠冢是皇恩浩荡。”
“你这样是,违抗圣旨。”
圣上快刀斩乱麻地设立衣冠冢,就是为了坐实孟廷舟已经遇难的消息,如此一来他就可以尽快收回玄甲兵的兵权。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个道理你不懂吗?”姜时晚冷眼斜睨着刘徽宁,“这才几日,你就迫不及待想要做寡妇了吗?”
“你!”刘徽宁的脸一阵哄一阵白,“要不是因为你,夫君何至于此?姜时晚,你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圣上看在夫君劳苦功高的份上,不会亏待你我,你应该心怀感激才是。”
知道她一定是跟圣上达成了一致,先设立衣冠冢,然后再对付自己。
姜时晚环视周围,眼神寒霜:“如果哦我没记错,本朝有先例,将帅在外如遇危急,一月不见其踪影才可设立衣冠冢,如今才十日便设立衣冠冢,是不是太快了些?”
刘徽宁没想到她知道这些,煞白了脸色:“你胡说!”
“至元八年,天宝五年,皆有此例,你不信的话可以去六部去查找资料。”
姜时晚知道现在还不能闹太僵,让圣上下不来台,便换了个语气:“史官或许没有将这些事迹告知圣上,实属大罪。”
周围闻此言的人纷纷对视了一眼,表示确实对于这些前尘往事不知情。
姜时晚拂了拂衣袖:“宁夫人通晓古今,莫非连这都不知道?”
“你可以去查,如果是我错了,我亲自进宫谢罪,如果我没记错,谁也不要妄想为夫君设立衣冠冢。”她已经走到前厅正门口,背对着众人,声音冷冽,“我会在这里,不容任何人肆意进入。”
宫里派来的人正欲上前理论,却被刘徽宁伸手制止。
“既然姜夫人这么说了,便先进宫禀明圣上再议不迟。”刘徽宁侧过脸吩咐道,“劳烦宫内人回宫走一趟。”
她走到姜时晚身后,与她齐肩看向正堂偌大的“奠”字:“你以为我愿意为夫君设立衣冠冢吗?可若是不设,圣上便会有其他法子来对付。”
“衣冠冢尚能保全都督府门楣,可若是其他的罪名下来,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姜时晚已经深切感受到圣上的迫不及待了。
正如刘徽宁所言,只要孟廷舟不回来,他便可以有上百种理由来对付都督府。
想到此,她暗暗攥紧了拳头:“我相信他,一定会回来的。”
初秋夜凉,桂香弥漫,宫道上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直往嘉德殿:“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