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汽升腾氤氲着,模糊了她柔和的脸,又被从窗外涌进的风搅淡。
“所以,是谁说你像达芬奇的画?”
飞过来十小时,就为了这一句。
“Jacob,”少薇随口答,“你应该听过吧?我记得阿姨还挺喜欢Greta的衣服,这二十年都是他操刀设计。”
陈宁霄回忆了一下,见过,某次陪司徒静看秀时握过手,一个高瘦的老头。
陈宁霄放下心来,但没觉得自己白跑一趟。
少薇意会过来:“哦……你跑过来,就是为了问这一句?”
“对。”
“至于吗?”少薇笑,一门心思都在这一锅,“不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句赞美?我听了心里都没什么感觉。”
陈宁霄看着白色水汽后她的脸,以及她身后色彩浓郁的薄荷绿墙纸、金合欢沙发靠背。她肤色的白耐人寻味,比牛奶清透,似象牙沉润,配上简简单单的五官,柔和得让人想午睡,似能吹拂到午后田园里温热的风。这屋子的色彩明艳是明艳,但通俗,是因为有了她坐在这画面里,才让这画面沉下来、宁静下来,有了留白和气质。
“是吗。”陈宁霄勾唇笑了笑:“我急着过来,是因为这本来是我的台词,藏了六七年,被人抢先了。”
他随口说。
滚滚的沸水还在咕噜,拿叉子的人神情动作却都顿着了。
“什么?”
陈宁霄隔着飘渺水汽看她:“你像达芬奇的笔触,柔和,纯净,让人看了心里安静。”
少薇红唇喃喃:“多少年?”
“从见你第一面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