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2 / 2)

探照大灯照下来也只有磊落跌荡。

松软的薄被从陈宁霄的手臂、她的身下漏下来,缠着她的身体,像一条蓬松大朵的礼裙,随陈宁霄的脚步拖拽过地面。下一秒,少薇真的被他稳稳地放到了床上。

陈宁霄没立刻走,而是居高临下看了几秒,接着伸出手去,将被角在她下巴下掖好:“晚安。”

少薇撇过脸去,被套在滚烫的耳垂耳廓骨上摩擦出靡靡沙沙。夜灯熄了,她紧闭上眼,闷声不吭。

后来她在空间的日志里写:跟cnx在同一张床上躺了一夜,无事发生。这么清爽纯净的夜晚,对得起我心里为他塑的一切金身,荒野里闪闪的泉水。他一定很清楚自己对我的无动于衷,比青蛇逗弄中的法海更具定力,才敢做这样决定。原来他不清楚我对他。不清楚我对他心怀鬼胎。一夜醒来,深负愧疚,过去六年的痴心妄想玷污了友谊。他问我,昨晚有没有睡得更好。我躲避他的视线,说了“没有”。倘若有的话,不过让他为难而已。他看着我,没有说话。我从他房间离开,截下屏幕时刻、公农历,收藏铭记。

酒店门口大道,种着连绵的香樟古树,清晨的风吹过,高大枝桠撒下淡黄色细花,已是暮春最后一场花期。少薇一直很喜欢颐庆的香樟,驻足仰头望了望。

年少时,她和陈宁霄曾走过几段香樟树下,也是暮春至夏,有时落花雨,有时绿荫浓,她背着书包,沉默不语,踩他的影子。

那时无知时秉信花语,于是偷偷查过。

香樟树的花语是:纯净的友谊和永远守护。

原来答案早已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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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养了养精神后,少薇找了个安静的咖啡店,处理照片。

街头人文摄影讲究叙事和决定性瞬间,光影、人物、肢体、与环境交互所带来不同的张力都可遇不可求,顶多是“守株待兔”,与商业拍摄的主动筹划有天壤之别。长年的街拍下来,少薇训练出了果决的出手和一锤定音的直觉,对光的捕捉、色彩的定义往往在机内或拍摄体上即完成,后期较少进行大工程的调色,更别说什么鬼斧神工的ps、精细化蒙版修图、废片起死回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