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1 / 2)

“两个小时。”

孙梦汝抬腕看表:“我只能陪你到三点。”

陈宁霄没有要她陪的意思,说:“你不用在这儿。”

“那不行,你看我好歹能给你接水。”

接着在陈宁霄身边的沙发坐下:“你可以继续跟我说你在颐大念书的故事。”

少薇发现,孙梦汝自始至终都没问他们是什么关系。

病人需要静养,陈宁霄没理孙梦汝,而是让她保持安静。孙梦汝若有所思又颇觉不爽地鼓了下腮颊,掏出耳机打起游戏来。

少薇没几分钟便睡着了,醒来时陈宁霄在看什么公司的招股书,一侧肩膀由她枕着,始终没动。

察觉到耳际呼吸变化,陈宁霄出声:“醒了?”

“嗯,孙小姐呢?”

“走了。”陈宁霄微微低下脸问,“饿吗?我点点吃的。”

姿势的缘故,他一低头两人就靠得很近,气息拂在少薇的发丝,拢在她的鼻尖。

不知道为什么,少薇觉得他的呼吸有一些克制,像是屏着。

她亦不敢抬头。

问:“快挂好了吗?”

“刚换了第二瓶。”

少薇便缓慢地摇了摇头。幅度小,力道柔,像在陈宁霄的颈窝摩挲。

陈宁霄锁了手机:“为什么说自己是害人精?谁这么告诉你的?”

少薇心里一紧,闭着眼没有回答。

过了会儿,陈宁霄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孙梦汝是孙频女儿,让我带她在颐大逛逛。”

少薇“嗯”了一声,从记忆里翻出孙频这个名字。是他去香港前在校友会上见过的专家,好像对他来说很有用。

陈宁霄问:“不再问问别的?”

少薇还是摇头,过了会儿,呼吸节奏匀缓起来,却很浅弱,显然又睡着了。

听着她呼吸动静,陈宁霄心里忽然略过奇怪念头:她会不会其实快死了?

认识她以来,真正见她开心的次数可以在记忆里轻松地翻出来,因为太少。一开始注意她记得她的原因,明明是因为这姑娘虽不快乐,却也不沉重,有片叶不沾身的人生轻功。但,他现在很担心她就这么不快乐也不沉重地死了。她自己在不在乎?也许到了如今,他比她在乎。

死生,无非也是“相”。既已悟“不着相”,那生死幻相也该置之度外。陈老太太前些年去的时候,由于陈宁霄是她生前最宠爱,便依她意思,取代大伯家的“长子长孙”,持她遗像居丧仪队伍之首。守灵七日,陈宁霄一滴眼泪也没流,让陈定舟那么自负威严的人产生出些丝畏惧和胆寒。

其实他不是不伤悲。只不过,悲伤和执着是两件事,执于相是自找烦恼,反正到头来都一样。

但现在,他有些不确定了。

他想问她,在不沉重之余,能不能再增添一些快乐。

一旦怀疑起她可能得了什么重症,陈宁霄恨不得立刻起身大步闯进医生办公室问个明白。但他也无法撇下她。唯一能做的,是他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指,探到了少薇的鼻尖下。

感受着她的呼吸。

还在。

还温热。

还潮湿。

像……某种很小很小的动物发出的低频微弱的生命体征。

心里像有什么毛绒绒的东西在招惹。

陈宁霄脸色变了变,指骨捏紧,从少薇的鼻底收了回去,两条手臂在胸前环起。

姿势的变化吵到了冬眠的动物。

“疼……”少薇蹙紧眉心,从梦里发出呓语。

“是不是手背疼?”陈宁霄犹豫了一下,伸出手去,盖在了她青色血管近乎透明的手背上。过了两秒,他保持着不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