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派出所和公安局领导的联系方式,亲自为她安排了一顿饭局,让他们帮忙找她母亲。
他们的最后一面,便是一起去泰安爬了泰山,许了愿。山上的雪在山下无踪影,原来被造的万物的确生活在温差之中,正如她和别人。
从泰安回济南,他陪她坐大巴车。北境入秋后的浓郁让人内心凄惶,因为知道往后是扑面而来的萧瑟。颠簸的省道上,她睡着了,脑袋枕上他肩膀。
枕上的那一秒便惊醒了,像心里有一道不准逾越的红线。但她假装自己没醒。
到了机场,陪他一路到安检口。
她没法随便买张机票,只为送他到登机口。这就是他们之间的鸿沟。她拼尽一颗红心爱慕他,也只能送上一程免费的路,而他只是对她有点恻隐之心,所做的,就已经是她人生最美好的全部。
“陈宁霄,谢谢你给我一个新的开始。在巴塞罗那那天晚上我向你祈求的,你已经全部兑现给我了。你善良、慷慨、可靠、正义,我很庆幸那天酒吧里有人缠着我看手相,也庆幸那天晚上我鼓起勇气求你帮我。”她垂下眼,玩着指甲:“我想没有负担地重新生活,旧世界的一切,我一眼也不想也不敢看了。”
陈宁霄什么也没有多问,转身走进安检口,很快从头等舱的通道消失不见。
可是他没有把他自己放在她不想看也不敢看的旧世界里。
“少薇!有你的信!”班里的活跃分子从校收发室跑回来,嘴里呵出白气,手里高高扬着一沓信封。
虽然智能手机已经迅速地普及开来,但交笔友、写厚厚的信在高中校园里还没有过时。
知道她新学校的,只有他。
济南的冬天,真冷啊……尤其是暖气还没来的日子里,如此冰冷,如此苦捱。她没有过冬的经验,又有那么多过水的家务,冻疮顿时爬上了手指。
撕开信件时,手指感到撕裂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