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煊抱着他朝那张刚铺好的床走过去,不止鱿漾不安,百里煊更加的不安,他怕某天的时候鱿漾对他说出“你是谁”这三个字。

百里煊轻柔地将他放在床上,什么也没干,只是将自己的脸埋在鱿漾的脖子上。

不一会,鱿漾感觉到脖子上一片湿意,目光看着依偎在自己身上,显得格外脆弱的百里煊,默默用无处安放的小手抱住身上的那颗脑袋,无声地安慰他。

过了半响,百里煊红着眼从鱿漾脖颈上抬起头来,眼里还是湿润的,看着躺在自己身下的小家伙,百里煊苦笑一声。

他一个威震八方的大将军,居然躲在自己夫人怀里哭泣。

鱿漾抬起手帮他拭去眼角的湿意,就如百里煊帮他擦眼泪的时候一样。

百里煊轻轻抓住正在帮他擦眼泪的小手,把他的手送到嘴边,亲了好几下,鱿漾手心上还有炸糖糕的味道,百里煊亲完后哀求道:“漾,答应我,不要忘记我吗?”

“嗯,不忘。”鱿漾会拼命记住他的。

借住了一宿后,他们继续赶路,虽然追不上林漳,但也只比他晚了两日抵达榕镇。

榕镇他们再熟悉不过了,皇后没病倒之前,百里煊都在这生活,百里煊在这镇守的时候,老百姓们相安无事,百里煊一走敌国就肆意起来,弄得民不聊生。

听到将军回来了,小镇上的人夹道欢迎,但百里煊却并没有长期在这镇守的打算了,因为他成家了,得为鱿漾考虑,在这个偏僻的小地方什么都很缺,比不上京城住得舒适。

“百里哥哥。”

马车慢悠悠地行驶在街道上,突然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百里煊听到这个声音,掀开了帘子,往外一望,看着外面那个跟着马车一起慢慢走的小少年。

百里煊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但语气要柔了一点:“几月不见,又长大了。”

鱿漾听到百里煊对别人也说这种话,瞬间就觉得自己在煊心里的地位可能就和那个小少年差不多高,鱿漾神色黯淡地低下头,难过地咬了咬唇。

少年一看到百里煊,就止不住地开心,笑着说说:“百里哥哥,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我可每天都盼着你呢!”

百里煊回道:“有些事耽搁了。”

那个小少年叫荣乐,是百里煊在敌军手底下救回来的,荣乐无家可归,所以百里煊把他救回来之后,就让他留在自己身边,做些洗衣打扫屋子的活,谋口饭吃,但百里煊也只是把他当个下人看待。

至于称呼,荣乐打一开始就叫他百里哥哥,百里煊以前也纠正过他,不许他这样喊,可是荣乐不听,仍旧我行我素,百里哥哥张口就来,反正还只是个孩子,百里煊就由着他了,到现在已经叫习惯了,纠正也来不及了。

可是鱿漾听了心里很不好受,他都没有这么喊过煊,鱿漾虽然不懂人类世界的规矩,但他也知道,喊的称呼越亲密,关系就越亲密,所以那个少年在煊心里的地位肯定要比自己的高。

也就是说,煊也会亲那个少年,会牵他的手,抱他去床上,然后和他行房。

鱿漾摸了摸自己隆起的小肚子,暗自伤神,他想起了老鲛人的话,他说人类男人都有三妻四妾,鱿漾记得自己当时说不在乎,只要煊不抛弃他就行。

可是真的出现这种情况了,鱿漾觉得自己可能做不到不在乎,因为现在他心口上像被人捏在手里使劲揉一样。

百里煊也就和荣乐说了几句话而已,就将帘子放下了,发现怀里的小家伙闷闷不乐的,百里煊抬起手在他脸上摸了摸:“漾,怎么了。”

鱿漾偏过头躲开了他的手,并扭了扭自己的腰,挣扎要从百里煊腿上下来,甚至还用手去掰开腰上的大手。

看着突然闹脾气的小家伙,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