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仁,你过来喝点水,坐下歇一歇。”今日,付雁兰是穿着宽宽大大的长衣长裤,又戴着宽宽的草帽,掩着细白的脖颈与小圆脸,只露出眼睛与嘴巴。
“嗯。还有水啊?”戴程仁问道,才两个军用水壶,半下午过去了。
“……还有呢。”哪可能呢,已经是第五个水壶了,只是一模一样的水壶,戴程仁也找不出什么破绽来。
戴程仁只喝了两口,就忍住了,直接让付雁兰当着他的面喝几口。
他自己喝了不少,既然还有水,那就是付雁兰没有怎么喝,不由得心痛,想想马上要与她分离,对马上要去上大学,似乎也不怎么欢喜。
“你坐着歇一歇。”戴程仁留下一句,自己又开始干活。自己多干一点,便可以让付雁兰少干一点。
邵团长回回都是分组分任务来啦,比如说,男知青一亩地,女知青八分地。
如果是男男组合,那便是两亩地的任务,如果是女女组合,那便是一亩六分地,当然大部分是男女组合。
不是因为‘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个理由,邵团长暗暗思忖着,这样有利于劳动效果,这是他多年的经验总结,明面上的理由自然是高大上。
“嗯,那水壶挂你身上,我不爱出汗,不大爱喝水。”付雁兰跟了两步,将还有半壶的水壶塞给他。
戴程仁接过来,无奈的笑了笑。
当晚,戴程仁他们六个参加高考的男知青回到宿舍,听说了‘白卷英雄’事件,同时沉默。
这是付雁兰意料之中的事情,她没有假假的出言安慰戴程仁。
而是趁着夜色,直接拉着他,在湖边褪下衣服,做了真夫妻。
事后,付雁兰挪开戴程仁搭在自己胸前的手,翻身坐起,捡起散落在草地上的衣服,开始往身上穿,刚穿好裤子。
身后的戴程仁又搂上她。
“还疼吗?明天请半天假吧。”戴程仁关切的道。
“嗯。”付雁兰应了,同时将又搭上她的双手拍开,接着往身上穿衬衫。
“你真好。”戴程仁缠着她,亲着她。
“不早了。”付雁兰提醒他。
“知道。”戴程仁嘴上应着,手上却将付雁兰刚刚穿好的裤子,又褪了下去。
“你?”付雁兰急道。这是户外啊,亲。可一,不可再啊。万一被人撞到,是要被挂牌批、斗的啦。
“你明早休息。”戴程仁说了一句不算解释的解释。
“……”付雁兰明白了,那就是今晚可以晚些回去睡觉。
一个月后,戴程仁时时梦见那晚的情景,可付雁兰总是推三阻四,三回里头被他得一回手,他准备与付雁兰去小县城扯证,要扎根北大荒时。
劭团长找到他,表情复杂的说:“戴程仁,你被北京大学录取了。”
“啊。您是开玩笑吧。”戴程仁那棱角分明的俊脸上满是错愕。
“哈,是真的。我了解了下情况。考试成绩出来后,你是第一名,有人直接将你的名字改成他,将他的名字改成你……现在,是从低分开始录取,你被录取了,而他的高分反而没学校敢要。”邵团长说完,狠狠的抽了一口烟,还没有完呢,那个人,后来还想改过来,只是他的权利够不上,没人给他方便。
“……”戴程仁久久未语。北京大学,是父亲的母校,也是他多年之前的理想,可万万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入的学。
“怎么了?不高兴。年青人,不要多想,好好去上学吧。”邵团长用力拍了拍高他半头的知青。
“没有,挺高兴的。谢谢团长,什么时候出发?”戴程仁扯了扯嘴角,如果他再多半分骨气,就可以不去上这个狗屁的大学,可是他喜欢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