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末梢钻进来,让他觉得斗篷下的身体难受得厉害,腿软到快要站不住。许久以后,他缓了缓劲,扶着栏杆,慢慢走向宴厅,守株待狗去了。

进入记忆以来似乎都是晴天,这还是第一次碰上下雨。林疏玉一下雨就犯困,蜗牛一样懒洋洋地挪到了宴厅门口,刚一进去就被一众把脖子伸成长颈鹿的狂蜂浪蝶包围了:“陛下!”

“陛下,晚上好!我是尼撒半岛的布兰登公爵,很荣幸来参加您的宴会,愿您身体常健,万寿无疆……”

侍卫长眼睛瞪得像铜铃,严禁任何人与LIN的距离小于一米,非人生物也不行。林疏玉笑了一下,示意对方不必那么紧张。他接过侍者递过来的高脚杯,轻抿了口酒,尔后向那些人略点了下头。晶莹的酒液让他苍白的嘴唇多了点颜色,在拥有上万个切片的吊灯下变得愈发漂亮。

人群里响起了一阵不受控制的吸气声,所有人的眼神都相当冒犯地往那张清艳的脸孔上飘。一位年轻的女爵用手中的象牙扇半遮住脸,无意识地倒退了一步,险些把一座香槟塔撞翻。好在她带过来的女伴及时反应过来,用魔力稳住了摇摇欲坠的杯盏,同时暗自在内心发出惊叹

陛下的美貌……真是稀世罕见呢。

林疏玉出现的时间很短,喝了半杯酒就没影了,因而等柏洛斯湿淋淋地滚回来时什么也没找见,还被侍卫长当头爆喝:“大胆!带着武器进殿,你是要造反吗?”

柏洛斯正眼也不看他,匆匆把一向爱护的长弓往地上一扔就闯了进去。他的秘术刚施展了个开头就被匆忙中断,此时连人形都不完整,张口说话时露出了锋锐的犬齿,饶是几个从墓穴里爬出来后就以喝血过活的血族亲王见了他也有点打怵。他环视了宴厅一圈,在没看见LIN后,心绪跌到了谷底:“陛下在哪?”

侍卫长被他的样子弄得发毛,勉强咽下了一句关你屁事,生硬道:“陛下在休息室,无召不得入见……喂!”

侍在殿内的亲卫一拥而上也没把人拦下来,想跟进去告状的时候还被反锁在了门外。宴厅内的宾客面面相觑,有不少人敏锐地察觉到,小殿下和陛下的关系似乎有些说不出的微妙。

比如小殿下和侍卫长刚刚的对话,就隐隐有种情敌之间的……剑拔弩张。

“啧,男人。”

女爵摇了摇扇子,转头对同伴感叹道。她们看了眼二楼御用休息室紧闭的雕花木门,心照不宣地抿唇一笑,然后凑在一起接了个吻。

而此时的门后,窗帘重重掩着,灯只燃了一盏。床上堆着厚厚的锦被,几乎看不出那里面还藏了个人。昏黄的灯光穿过灯罩,雾一样斜斜罩住一小片区域,让柏洛斯瞬间屏住了急促的呼吸,生怕惊醒了什么一样。

怎么也没人照顾一下他,那只该死的蜃妖跑哪去了。

他后背抵着门,心里惶恐不已,下意识地拒绝相信那只蜃妖所说的话。但在看见蜃妖也不在这里之后,他心中不禁浮出一个更可怕的猜想。难道LIN是因为发现自己被他忽悠了,所以怒急攻心,以致……

这样想着,柏洛斯仿佛被抽空了力气,站都站不稳,更没力气走到床前,看看LIN究竟是什么情况。但看终究是还是得看的,只是他刚往前迈了一步,就被一双冷手从后面扼住了脖颈,气温偏低的吐息顺着他的耳朵往里钻,让他猛然打了个寒颤:

“你还知道回来。”

柏洛斯猝然回过头,看着一身银白色礼服的LIN,又气又喜,翅膀上的毛都快炸起来了:“您骗我!您怎么能这样!”

“我没骗你。”林疏玉幽幽看着他,冰雕一样的指尖缓缓描摹着他的颈动脉,像个银发飘飘的女鬼:“我已经死了,是来找你索命的,拿命来。”

柏洛斯没领会到他冷冰冰的幽默感,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