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嗫嚅着抖了抖唇,想说话,但嗓子已经哭哑了,哆嗦了半天才挤出四个字:“你不要走。”
“……”这一刻林疏玉是很佩服做游戏的那帮人的。不得不说,要不是他铁了心去静心备战高考,绝对心一软就不销号了。
他虚弱地抬抬手,想去摸对方的头,结果没够到,只能退而求其次地拍拍对方的手背:“行了,以后这天下都归你管,得有点帝王的威仪,不许再哭了。”
少年重重点头,伸手抹掉了眼泪。白色的日光将室内映得惨白一片,把他的脸色照得比死人还难看,只有眼睛红得不像话,叫人看得揪心。
还有一分钟。
倒计时上的分钟数归零,秒数飞快地变换,像被狗撵着一样狂奔。林疏玉心中原本没多少眷恋,但看着哭得一塌糊涂的少年,不舍之情很是浓了几分。他微微叹气,道:“柏洛斯。”
少年巴巴地望着他,连眼睛都不舍得眨,全身心地等着对方要对自己说的话。
“我知道你会做得很好很好,不需要别人再指点你什么。”林疏玉掀了掀唇,轻声道。沉重的病气压得他整个人都虚无了起来,像一片稍纵即逝的蝉翼。他的声音同样低得微不可闻,像是雪花落入雪地,冰块溶于冰水:“所以,忘记我吧。”
最后十秒。
搭在柏洛斯手背上的手慢慢撤开,动作轻得几乎叫人感受不到任何重量。秒数归零,那只冷冰冰的手应声落在了床上,无气无力,无声无息。只有一忍再忍的眼泪落在上头,浸下一道道滚热的水痕,发出扑簌簌的声音。
“……”
林疏玉拧了拧眉,被落在手上的水珠烫了一下,不舒服地缩了缩手。睁眼一看,青年版的柏洛斯同样肿着眼趴在他床边,还没说话,眼泪先下来了。记忆里那个哭得眼睛红红的少年和眼前的人叠在一起,二十年光景似乎消弭于无迹。
屋里很暗,唯有一盏杏色的壁灯亮在头顶,在床边蒙上一层柔和细腻的光晕。林疏玉反应了几秒才想起之前发生了什么,想把手抽走,却发现连手指都变得酸软无力。
身体已经恢复了洁净,显然是被清理过了,只是每个关节都渗着浓重的疲意。林疏玉眨了一下眼,想起睡前被眼前人内射了一肚子还被干晕过去的事,立刻又把眼闭上了。
他没醒,真的。
不过柏洛斯一直盯着他看,第一时间就发现他醒了。那人一愣,手忙脚乱地找了块布将他的手背擦干净,边擦边道:“对不起。”
林疏玉心中十分不爽。又怎么对不起了?一天恨不得认八百回错,你倒是改啊。
“有水吗?”他病恹恹地抬起眼,问道。柏洛斯慌了一下,踉踉跄跄地起身去给林疏玉端水,结果不小心撞到了床角,吃痛地叫了一声:“嘶……有有有。”
“。”林疏玉默默地看着他。
水很快就端来了。柏洛斯将他扶进怀里,甚为贴心地吹凉了送到他唇边。林疏玉低头抿了一口,苍白的嘴唇莹着一点水色,在壁灯下反着微亮的光泽。
柏洛斯看得眼都拔不下来,视线几乎能拉出丝。林疏玉受不住他这个看法,正想把他推开,忽然听见了铁链碰撞的声音。他猛一抬手,发现手腕上居然多了一副跟梦境里如出一辙的精银环扣,环扣内里还垫了一层银紫色的薄绒。
“?!”
林疏玉难以置信地转过眼,望向柏洛斯湿肿的眼皮还以为对方说对不起是因为日完他后良心发现,原来其实是做贼心虚!
柏洛斯避开他的视线,硬着头皮给他喂水,一副我就是这么办了你能把我怎么样的死样子。林疏玉接过水杯,吞咽的时候刚好看见他的眼神,顿时被一口水呛到,剧烈地呛咳起来。
他一旦咳嗽起来就有点收不住,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