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玉脸皮很薄,直到把那一碗荔枝银耳羹慢慢吃光后脸上的热意还没下去。
……刚刚进来的不止医师一人,还有许多宫人和侍卫,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看清他那副狼狈的模样。只可惜再懊恼也于事无补,只能让他们嘴巴严一点,否则恐怕明天满宫都是他大晚上和某不知名情人在书房厮混的消息。
柏洛斯完全不觉得有什么,放下碗后还厚着脸皮过去亲了亲LIN的唇角,心满意足地尝到一丝清润的甜意:“都处理好了吗?我们回去睡觉吧?”
林疏点了点头,刚站起来时小腿却忽而一痛,让他稍微踉跄了一下。柏洛斯撩起衣物一看,只见他光滑白皙的皮肤上浮着触目惊心的青紫,被冷白的肤色衬得十分骇人。
刚刚摔倒的时候撞到了桌角,痛倒不是很痛,只有稍微用力的时候才会有感觉。林疏玉没怎么在意,将衣服放下去,正要叫上柏洛斯回寝宫,却被一整个抱了起来:
“……喂!”撞了一下而已,他又不是瘸了!
柏洛斯比自己丢了条腿还难受,怎么可能会让他下地自己走。林疏玉挣扎无果,只好一回生二回熟地拿柏洛斯胸前的布料用盖住脸,假装自己看不见就什么也没发生。
柏洛斯抱着他回到寝宫,小心地放在床上,又曲起他的小腿,跟修复文物一样给他用治愈术处理了那处很快就能自愈的淤青。林疏玉被他小心翼翼的态度弄得无地自容,等他一收手就假装镇定实则不好意思地跑路去洗漱了。只是脱完衣服一回头,柏洛斯又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粘了过来,含羞带怯地问:“要我帮忙么?”
当然不用!!林疏玉一沉身,连肩颈一起没进水里,用目光示意他速速好自为之:“你觉得呢?”
柏洛斯又被拒绝,失落地狗刨几下,游到一边:“好……那您注意不要泡太久了,我等着您哦。”
林疏玉感觉连头发都快被对方的视线点着了,哪里还敢泡太久。他应了一声,背过身去,只是心脏跳得很快,不知道是不是被热水刺激的。
这么多年来,他觉得自己已经和孤独长在了一起。他就像是一个坐在天文望远镜前的观测者,宇宙中的上亿星辰穿过千万年的时光历数映在他的视网膜上,实际却都与他极其遥远。
他以为他会在望远镜前这样静静地观测一生,但有一天,一枚黑乎乎的陨石撕开大气层,炸开劈里啪啦的璀璨电弧,重重砸落在了他沉寂的星球上。
林疏玉真切地感觉自己被砸出了重伤。
重重的纱帷放下去,遮挡住皇帝宽敞的床铺。昔年老皇帝曾经在自己的寝宫里放了一张长十米宽十米的温玉床,够十几个妃子在上面供他消遣。林疏玉没那么大的本事,觉得一张平常的床用来容纳两人刚刚好。
他披着浴袍,一身水汽地上了床,一上去就被一双热烘烘的手臂全然拥住。他重心一个不稳,朝床侧斜斜地摔去,刚好嵌进床上那位等得快分离焦虑的陨石哥怀里。
“冷不冷?”
柏洛斯被他身上的水汽罩住,整个人就跟喝了酒一样醉醺醺的。沾了几滴水珠的银白发梢轻轻从他脸上扫过去,把他香得快连东西南北都不知道了。他必须得集中好注意力才能说出跟正常人差不多的话,否则很可能退化成弱智,一边流口水一边嘿嘿笑着叫老婆。
林疏玉没说话。他垂着头,压在柏洛斯身上,长发像水银柱一样从他耳侧流淌下来,披撒在两人身侧。从这个角度来看,他漂亮到了一种连词汇和比喻都无法企及的高度,骨与肉显出十分的光滟,堪称神鬼莫及。
柏洛斯连呼吸都屏住了,愣愣地看着他不知所措,像是魂魄都被无常勾走了似的。就这样沉默了几秒,林疏玉缓缓倾下身,在他喉结上落下一个潮湿的吻,然后才慢吞吞道:“有点,所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