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叫她现在折身返回那还烧着炭火的烘热卧房里,却也是不透气的难受,虽说怕冷,但连房间里的汤婆子也不愿揣一个。

如此古里古怪,近来的她是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吐也是吐了几个星期,镜子里那下巴都快变成锥子的自己着实难看,不见人也好。

不过算是摸着了规律,现在缓了过来,好受不少。

一开始尤其想吃那种带毛的嫩桃子,酸甜甜脆生生的那种,但现在这种季节上哪里能找到那种毛桃子,她都不知道这么挑嘴的毛病是不是真的随了孩子的爹。

不过倒也真像是这回事。

她只在吐到返胆汁的时候提过那么一次,之后的佐餐总会有一些带酸味的橘子,要么是石榴、柚子或是山楂。

但不管用,她也不是那么想吃酸的东西,就是想吃那一样而已。

后来她还是吃到了带毛的桃子,据娘姨说是陈一乘托人找了个做黄桃罐头的厂子,问他们买了些冰在地窖里的存货,是腊月年前开工的货源。

这种桃子怕熟透了烂得快,都是夏天里到季节时提前收的,吃到嘴里的味道是酸得不行,好歹冻了冻有那么一点脆脆的口感,更重要的是那股涩涩的桃子味,她吃了一个便见好了。

玉伶想着想着就在游思走神,最近这报纸总没看到她想找的东西,老是看不进去。

她已经翻到了最后的广告,占据最大篇幅的永远是演电影的那几位当红小姐,这次是在宣传一个西国牌子的唇膏。

每次见到举止一板一眼的端庄女人就会让玉伶想起尹禹巳家里那见过几面的姜太太,想起前几天在报纸上看到的订婚启事。

虽说玉伶从未见过姜家的那位妹妹,但看见她要嫁去北宁,才念过来她和陈一瑾的婚事是真的吹了。

那天真的像是在做梦,陈一瑾好似根本没回过家,她也没有再见过他。

不过话说回来,远嫁约莫等于没有娘家,也别说那就近处的姜太太也吃了尹家不少的闷亏委屈,姐妹俩不管谁都是难的。

女子不易。

玉伶随意感慨了几句,突然她瞄见旁边有一条招租的信息,浅看地址觉得有些熟悉,细细读了才反应过来那是谢沛手底下的一个空壳公司。

玉伶连忙翻了过去,又回到了第一版。

这一页主要是在宣传一些珠港富商来锦锡的事情,因为他们花了大手笔要来投资支持锦锡下面一个县市的矿业,这篇全是在夸赞的稿子用词华丽到玉伶根本看不懂,所以早早翻过了篇。

不过现在又多看了一眼,也没怎么看明白就是了。

这时陪在远处的娘姨走过来问玉伶冷不冷,劝她回屋里去,要活动等明早出太阳暖和的时候再出来晒一晒。

玉伶只道:

“我在这里叨扰许久,再怎么厚脸皮也该是要回家了。”

“您同军座说一声罢。”

那娘姨似是并不怎么惊讶,问几句她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可有父母兄姊要尽孝之类的问题。

知她一人独住,更是劝她留在陈家,一个劲地说是大少爷的意思,要什么给什么,就是要她住得舒坦,有人照顾。

如此浅显的道理,玉伶当然是懂的。

但看现在她住的地方,都把陈一乘赶了出去,天天睡那书房和公署,那她能不舒坦吗?

自玉伶不再吐得跟要命似的时候,她就已经定了主意。

于是仍然坚持。

只见那娘姨叹气,又低声问了她一句:

“孩子真不是大少爷的?”

玉伶摇头。

“那瑾哥儿呢?”

玉伶不答。

她似是更加急切了,说话的时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