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说,一直如此。
心碎了,粘起来,再碎了,再粘起来。
碎着……碎着……
会变成粉末的。
会随风消散的。
就在他松手的那一刻,玉伶顺当地被陈一乘拉走。
陈一瑾看着镜中的她腿软到几步没站稳,顺势就靠进了陈一乘的怀中。
原本冷冰冰的眼神转瞬便柔得都能掐出水来,见她漾盈盈地睇了陈一乘一眼,抱住他的臂膀。
陈一瑾咬住自己的唇,即刻尝到了一些血味。
拿手擦去,对镜中的玉伶重复着之前的话:
“伶伶,你刚刚对我……“
“真的不是这样的。”
可她根本不看他,像是再也不会看他了。
如此心狠。
陈一瑾抬眼看向着装肃齐的陈一乘。
那依然是决定了他一切的那个威严的哥哥。
而镜中的自己
衣冠不整,眼神灰没,一败涂地,宛如丧家之犬。
也没什么好在乎的了。
“大哥,弟弟从来没有求过你任何事情。”
“唯有今天,唯有现在……”
陈一瑾的牙在打颤,被他自己咬破的唇还涌着血,沿着脖颈像是见光便蒸发的晨露一样滚动。
他默声了许久之后才对陈一乘道:
“大哥。”
“别的什么我都能做,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玉伶,我只要她……”
“大哥,你能不能……”
“能不能……”
“把她让给我?”
陈一瑾说罢便是无尽的沉寂。
他像是说了一个无人在乎也没有人会笑的笑话。
一如现在的他。
然后起身,对镜整理着装。
拿妆台上拭面的绢纱细细擦拭血迹,淡淡却又熟悉的香味飘入鼻尖。
心依旧在跳,这味道好似在提醒他,他不可能忘得了。
而且在剧烈跳动。
他的心似是为她而生,一切都由不得他。
“大哥,你对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啊,以前在那个小咖啡店里经常碰见她。”陈一瑾的头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那时候,她梳着两条辫子,穿着灰布裙子,从不化妆,只买摩卡和可颂。”
“那里的咖啡好难喝,可我喜欢看她,好漂亮,想起她来就去了。”
“看起来很好欺负,但也凶巴巴的,嘴上从不饶人。”
“大哥……她和你的那晚过后,就再也不去咖啡店了,我见不到她,那时很久都没见她,好难熬。”
“……大哥,你信么?伶伶她主动亲过我,说过喜欢我,心里跳得好厉害,我也一样喜欢她。”
“就在刚才她还主动抱我,说想我,你信么?”
“我没有逼她,我没有说假话……”
终了,陈一瑾转身看向陈一乘和玉伶。
平静地捡起掉落在地毯上的绸布,递到她的手边,对自家大哥说道:
“大哥若不娶她,便让给弟弟,可好?”
玉伶僵硬地接了过来。
她现在才察觉到自己脸上的泪,不知为谁为何而流。
陈一乘朝她看过来,她慌忙拿手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