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伶看着好似魂不在的陈一瑾,头一回没明白他在想什么。

摇了摇头,驳他道:“军座如若问起我来,也没必要瞒他,就说我去找姐姐了。”

陈一瑾面上有过那么一丝诧异,但很快了然。

他与玉伶之间并没有什么共同战线可言,她不需要他来为她保守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反观之,她和自家大哥之间有他们才能懂的哑谜与默契。

而轮到他时,回回都只是他在讨好她,她来单纯地利用他而已。

自小到大听旁人议论陈御之,总说他要像哥哥这般那般才好才算材,他不服且不平。

但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不甘。

他都把他的心血掏了挖了,她也不屑去看一眼,只觉得理所当然。

到底是哪里错了呢?

明明是他先遇到她的啊……

陈一瑾怔怔半晌没说话,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松开了抱住玉伶的手。

再次细细凝看她的眉目,终是转过身去。

走出几步才道:

“依你就是,走罢。”

陈一瑾的蓦然平静令玉伶心慌。

陈一乘那里还没搞明白,陈一瑾又不知在耍什么脾气。

他们兄弟俩如今是一个赛一个的古怪,发癫说不上,只是恰好昨个儿今天凑成了一堆。

陈一瑾人高马大,他走出的一步顶了玉伶好几步,她赶了赶,忙拉住他的衣袖,连声唤他:

“瑾哥哥……”

却拉也拉不住,被他半带着往前小跑了几步。

玉伶见他侧脸咬牙绷紧的面色,知他在生气。

干脆伸手抱住他的腰。

也没管自己身上堪堪披着的布料就这样滑在地毯上,被陈一瑾踩在脚下。

她只是敏感到极度不安。

好似她要是不做些什么,今日所有出乎意料的东西将会让是她面对从未预想过的的万劫不复。

至于陈一瑾的债,玉伶自是想当然地要拿床笫上的事来还。

他喜欢她的人,也喜欢她的身体。

玉伶感受着陈一瑾宽阔的背脊,感受到他主动覆手于她的手背上。

这个道理对于男人来说就是如此简单又浅显。

且屡试不爽。

可陈一瑾迟迟没有动作。

竟在沉默片刻后直接把她的手掰开了。

玉伶错愕地站在原地。

只听背对着她的陈一瑾质问道:

“为何你能坦然和我合欢上床,然后转眼能同大哥谈情说爱?”

“为何一次又一次地用一点微不足道的甜头勾着我?”

所以呢?

她能给的仅限于此而已,他还想求什么。

“不要吗?”

玉伶冷冷冰冰地笑着反问道。

然后看着陈一瑾用力握拳,手背上的青筋用力之后在黯光下浮起,阴影明显。

男人都是一个德行。

于是玉伶接着挑拨道:

“……不敢看我么?”

“若是陈二少不喜玉伶到看一眼都嫌恶的地步,那玉伶也有好些认识的姐姐妹妹,总有一个模样能讨您的欢心,让您快活。”

用的是媚声媚色,甜甜腻腻,关柔体贴。

但下一秒她的视野颠倒,伴随着陈一瑾的低吼与咒骂。

“甄玉伶,你可真他妈的狠!”

“婊子,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