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噗通一声在囚车中跪了下来,对着他们低下头,不断磕着响头。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求你们,不要烧我阿娘的东西!”

幼时阿娘便离我而去,我只能依靠这些旧物思念她。

不知道磕了多少个响头,我的额间已经一片红。

可虞府门前的火舌,却越烧越旺。

我和阿娘的旧物,全都烧了,没了!

第7章

寒风凌冽,侵入骨髓。

囚车带着我一路到了地牢

一夕之间,我成了人人喊打的荡妇和杀人犯。

天寒地冻,我蜷缩在草席上感觉自己痛得快要死掉。

若是能这般随阿娘而去,倒也是种解脱。

“虞舟雪!”耳畔响起一道声音。

我睁开眼,发现自己在浑噩间被人铐吊在十字木架上。

面前站着狱医和狱官,一脸嫌恶地质问我。

“你不是守寡三年吗?怎么会小产?!”

我神情浑噩:“小产?”

话音落下,狱官直接拿起烧红的铁块在我身上狠狠摁下。

“说,奸夫是谁?!”

一瞬间,惨叫遍布整座地牢……

我脸色煞白,痛到浑身痉挛。

‘战经寒’三个字,却像根刺一样卡在喉咙,怎么都吐不出。

见我不说话,狱官满是嫌恶地轻唾一口:“遣人去战家和虞家问问,看那奸夫是谁,寡妇偷情可是要浸猪笼!”

我被人丢回牢房中,浑身布满掀翻血肉的烫伤,鲜血汩汩而流……

草垛跑出来一只老鼠,看到地上的血绕道而行。

我不由得苦笑,老鼠过街人人喊打,被世人厌恶。

可现在,就连老鼠都嫌恶我了……

“啪”

牢门被人打开,一道颀长黑色身影走了进来。

狱卒搬了椅子,毕恭毕敬地让战经寒坐下。

“虞舟雪,那个孩子是谁的?”

对上他饱含怒火的眼,我没说话。

持续的酷刑让我嗓子干哑,只要一开口就泣血的生疼。

战经寒一把掐住我的脖子,愠色渗人。

“说话!”

那迸射而出的怒意,和三年前得知我嫁给大哥时的反应,如出一辙。

我面色涨红,艰难的摇了摇头。

似是怕直接闹出人命,一旁的狱卒开口。

“战少将军,虞舟雪身为战家长媳,却不守妇道和奸夫苟合,您放心,我们一定严刑拷打,给战家一个交代!”

战经寒脸色铁青,猛地松开了我。

“休书已递,她与战家再无瓜葛,你们给虞家交代便好!”

正说着,虞家来了人。

虞府的管家前来传话:“我们老爷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此女不守妇道与虞府已无关,按律法浸猪笼即可!”

我不知道战经寒和虞府的人何时离去的,只是麻木的蜷缩在墙角,靠着冰冷的墙静静坐到天黑。

月光洒入牢房,门口忽然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

我恍惚抬头,穿着披风的虞白玥走了进来,神情复杂的看着我。

“你小产之事我已听说,为何不告诉狱卒那个男人是战经寒?”

我沉默几瞬,涩声缓缓开口:“阿姐和他大婚将近,我不想毁了你的幸福。”

“我是庶女,小时候阿姐为了护我不被别人欺负,被一群人围殴得断了四根骨头,你还安慰我说……我是全天下最好的妹妹,是你的骄傲……”

我晃神说着,虞白玥却怒不可遏打断了我的怀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