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师姐也是迫不得已才来找她。

“你去救那位将军吧。”

“我实在无能为力，他根本不愿意让任何人靠近。”

第30章

虞舟雪走到了战经寒面前。

右腿骨折，肩胛骨碎裂，身中数箭，失血过多……

可他却红着眼笑了。

“阿雪，他说你死前想魂归故土，你这是来找我了吗？”

虞舟雪心头一刺，涩声道：“我没死。”

她看着他恍惚的神情，终于明白二师姐口中的“无能为力”了。

为他疗伤完，虞舟雪走了出去，问二师姐。

“他怎么回事？”

二师姐紧紧蹙着眉：“我看着像痴症，听说他亲眼见到……”

她顿了顿，咬牙接着说。

“见到他心上人，被那塞北王绑到阵前，当众羞辱。”

闻言，虞舟雪骨子里的血都寸寸发冷。

一连几日，虞舟雪都会照旧去看战经寒。

她一进门，战经寒就会看向她。

“阿雪，我们何时订婚？到时候，让我大哥和娘亲则良辰吉日为我们证婚。”

“我昨日看见你阿娘为你绣嫁衣了，可他们都说我看错了，怎么可能呢？”

虞舟雪看着他，眸底尽是疲惫。

“你先喝药，北疆军还在等你治好病呢。”

战经寒却摇头。

“我不想出征了，我不想杀人了，我毁了别人的家，他们也会反过来毁灭的我家。”

死战无休无止。

只是阿雪看他的眼神，好悲伤啊。

在梦里，都这么真实吗？

战经寒待在原地，在虞舟雪走后，褪去了战甲，离开了救灾棚。

虞舟雪没去找他。

她需要和二师姐一起在风雨飘摇的边疆，勉力支撑着医治百姓。

渐渐地，任何一个百姓和将士看见她，都会笑着向她打招呼。

“虞姑娘早。”

“虞姑娘至今未嫁，可有心上人啊？我们当中这些小子，任你挑选。”

他们唤她虞姑娘的时候，虞舟雪总会想起另外一个人。

一个在闺阁时，还曾羞涩对她说笑的虞白玥。

“阿雪，我喜欢上了一个人，等我出征归来，我就让父亲去向他提亲。”

哪有姑娘向郎君提亲的道理？

也只有她阿姐敢这么做了。

当然，她最后也没能嫁给他。

就像，虞舟雪也没能嫁给喜欢的人一样。

虞舟雪忙里抽闲，给虞家写过信。

信里信外，是在和虞父说

【父亲，阿姐在塞北过得很好，还会时不时让人给我送奶糕。】

【可惜父亲你牙口不好，不然我就遣人给你送一些去。】

虞舟雪给虞父送了一年的信，头一月还有回信。

【为父不吃那些，万事以平安为重。】

后来，就杳无音讯了。

大师兄拂去她肩上的雪，弯腰和蹲在地上的她说：“世道太乱，很多人的家书都没能送回去，你父亲在京师，不会出事的。”

他再直起身，这场雪下了半年。

纷纷，扬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