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经寒摇摇头,“味道不甜,大抵是放久后馊了。”
他特意做了这个桃花羹,就是希望虞舟雪看到后,能明白他的意思。
他如此痛苦,凭什么她可以先解脱?
可他万万想不到,她会仗着他们之前那些可笑的情谊,私自出逃。
下一秒,一道清脆的碎裂声响彻牢内。
可撞碎瓷碗的,却是一只老鼠。
那抽搐咽气的老鼠,就这么硬生生扎进战经寒和地烛眼里。
这场景来势汹汹的夺走了战经寒所有思绪。
周遭徒然变成了一片黑白,只有那一只挣扎的老鼠,和草垛上那一片殷红血迹在不断扩大,淹没了一切。
他瞳孔中是前所未的猩红。
战经寒回神后,心头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痛意。
他一个箭步转身冲出牢,速度快到地烛错愕不已,连忙跟了上去。
战经寒疯了一般跳进了湖中去捞那猪笼,嘴里一直在呢喃:“我没想过让她死我没想过让她死……”
他现在迫切的需要知道笼子里的究竟是不是虞舟雪!
地烛在岸上惊恐的喊:“主子!那湖里都是晦气的死人,您快上来!”
战经寒却恍若未闻。
“哗啦”
一只笼子被他从泥泞拔起,而他脸色则是一瞬褪去血色!
第11章
关着她的猪笼中,尽是水草,白衣被鱼类啃噬得剩下两块布,而那具尸身,早已没了。
战经寒瞬间崩溃了。
他小心翼翼推着笼子上岸,将白布拿出后一点点擦去上头污渍,不一会便满身狼藉。
……
战经寒发疯的举动,自然是传到了虞府。
虞白玥听完后,直接走到了虞舟雪曾经的闺房。
却不想,冷不丁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她那为国为民征战沙场二十年,最后落得个教女无方名声的父亲。
他一身素衣站在门口,手上还攥着一个荷包。
虞白玥识得,那是虞舟雪初学女工时,为全家人绣的荷包。
在虞白玥将绣花枪舞得虎虎生威的年龄,也羡慕过自己的妹妹,性情温和,还精通女红。
“父亲还留着这东西做什么?”虞白玥的语气毫无一丝情绪。
虞父回头,眼皮耷拉着:“留个警醒而已……”
这个理由牵强到虞白玥眼神微变,她冷声道:“父亲!国有国规,家有家规,她败坏门楣,这东西必须烧了!”
说着,她的手已经拽住了荷包。
虞父紧攥不松,看着她:“你恨你妹妹,是为公还是为私?”6
虞白玥看着自己年迈父亲,红着眼一言不发将荷包撕了个稀碎。
“你会后悔的,她是你的妹妹啊。”虞父在她面前苦笑,叹口气后没再说话。
虞白玥看着他唇边苦涩的笑,原以为已经死了心却疼得好似要炸开。
她兀的记起战北意死讯传来时,她的心也是这样疼。
她死死压抑着眼眶的泪:“她不配,父亲,是她执意要嫁给战北意,婚后却不愿守寡,你不是也讨厌她吗?”
“我要她永生永世,都沉于泥底,生生世世都脏不到我的眼。”
虞父趔趄后退,悲哀道:“阿玥,不是你妹妹执意要嫁给战北意的。”
一瞬间,天地寂静。
虞白玥倏然愣在原地,望着虞父:“您在说什么?”
眼前花白一片,只能听见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妹妹是庶女,战母瞧不上她,和我说庶女只能配庶子,而你,才配得上战经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