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样，让她抱着，甚至连一丝不耐都没有。

她的脸“轰”地一下烧了起来，指尖一松，整个人手忙脚乱地往后退去，险些绊住衣摆。

墨九微微抬眸，眸色沉静，薄唇微启，声音淡淡，“站稳。”

方羽心的心跳快得要命，耳尖红透，根本不敢去看他，直接别开视线，匆匆说了一句，“我回去了，明天再说。”

墨九看着她，黑眸深邃，半晌，缓缓点头，声音平静，“好。”

方羽心仿佛逃命一样，迅速转身，裙摆掠过檐下，消失在回廊尽头。

她的心跳乱成了一团，脑海里仍旧是刚才那个姿势，仍旧是墨九沉默的注视，仍旧是他站在夜色里，一言不发的模样……

她忍不住扶住自己的脸，她是不是这段时间被他男色吸引，渐渐的喜欢他了，所以身体才本能的靠近和依赖？

可是，墨九这样的刀与血中生存的人，怎么可以和喜欢扯上关系，方才他连什么是接吻都不知道，这样的他，应该迟钝到根本都没有喜欢人的能力吧……

所以她到底……在做什么啊。

而另一边，墨九仍旧维持着半跪的姿势，目光微微一敛，垂眸看着自己的衣襟，上面还残留着她指尖抓过的褶痕。

他沉默地看了片刻，片刻后，缓缓站起身，目光幽深无波，微微垂眸，抬手触及自己颈侧，被她靠过的地方。

指尖轻触，微微停顿。

他静了片刻，片刻后，才缓缓收回手，拂去衣领上的一丝微皱。

但夜色之中，某种情绪，已然在无声无息间悄然生长。

第四十章 初吻

雨来之前，秋落城闷得厉害，街道上浮动着湿润的气息，乌云压城，似乎随时都会落下一场倾盆大雨。

方羽心一路打听，从早到午，几乎走遍了整个城南城北，寻遍了所有可能的角落。

她脚步匆匆，墨九始终跟在她身侧，步伐沉稳如常，未曾落下一步。

方羽心靠近一个卖馄饨的老翁，拱手客气地问，“老伯，您可曾见过一个瘦小的女孩？大概十三四岁，穿着灰色旧衣，脸有些脏……”

老伯一边舀着馄饨，一边思索着摇了摇头，“没见过啊，姑娘找谁呢？”

方羽心神色微微一暗，“我妹妹，她走丢了。”

“这可不好，最近城里有些乱，姑娘快去巡卫处问问吧。”

她点点头，道谢后匆匆离开。

两人去城中最大的一间茶楼里，方羽心掏出几文钱，塞给跑堂的伙计，“劳烦你，你可曾见过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

伙计看了看她手里的钱，随手接过，笑嘻嘻地道，“姑娘，秋落城这地儿，每天不知多少人走动，谁会特意记一个小姑娘？”

“她……可能是个乞儿，衣服破旧，脸有些脏，可能会来讨些吃的。”

伙计眯了眯眼，摸着下巴想了想，“昨晚啊，倒是有个小鬼在门口晃悠了一会儿，后来见掌柜的赶人，她就跑了。”

方羽心心头微微一跳，急忙追问，“跑哪儿去了？”

伙计耸耸肩，“这谁知道？秋落城巷子那么多，哪能全看住？应该是贫民巷吧。”

方羽心紧紧咬住下唇，眉心微蹙。

在城北的贫民巷，一群衣衫褴褛的乞丐聚在破庙门前，围着一口冷掉的粥锅。

方羽心轻声上前，蹲下身，拿出几文钱放在破碗里，柔声问道，“大叔，昨日夜里，这附近可有个刚来的小女孩？”

其中一个年长些的乞丐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有些浑浊，似乎想起了什么，“……你是说那个瘦巴巴的小丫头？”

方羽心眼神一亮，“对，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