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白衣染尘，自黑暗中缓缓走出，从地牢中走到平台，怀中正抱着失去气息的方羽心，面上神情说不清是淡漠还是别的情绪。

“她已经没救了。”他垂眸，“我亲手看着她断了气。”

血衣姥姥笑了，声音清脆如童音，却冷得刺骨，“很好，阿宁，做得好。”

“师父没白疼你。”

她转头，满脸笑意地看向阵中将爆的墨九，“来吧，疯吧，烧起来吧！”

“你疯魔，我才好吸功。”

地牢之上，阵心爆鸣，焚天诀的气息狂烈如火山翻涌。

墨九的身形缓缓前压，赤焰之力从周身灌入双臂，气脉在寸寸撕裂，他却毫不在意。

他的目光死死落在顾怀中那道身影。

她一动不动。

发丝沾着血迹垂落，唇色苍白，身上气息……仿佛真的已经断了。

“羽心……”

他声音沙哑，几不可闻地低唤了一句，像是最后一次唤醒的试探。

可那人没有回应。

血衣姥姥仰头大笑，“看吧，她死了。小子！疯吧，疯魔吧！！”

“你炼了离火祭狱还想保留神智？别妄想了。”

“你的心脏正在裂开，你的经脉在烧，你若再不发泄，只会疯在这里，烧成灰烬。”

“快啊！你不是为了她连命都敢赌吗？她现在死了！你还不发疯？”

血衣姥姥声音疯狂，周身杀意愈盛。

而墨九身上的气息也真的在崩……

他的指尖已开始颤抖，唇角渗出血丝，心口的禁纹在跳动。

焚天诀正在失控！

这一刻，天地仿佛只剩下火，可就在那杀意滔天、心魔将起的一瞬，他忽然看见了她……

顾洺宁怀中的那人，眼皮动了一下。

只是一点点，如风拂羽翅。

然后，是睫毛微颤，缓缓睁开。

那双眼睛静静地望向他，在熊熊焚火间，宛若雪中清泉，沉静、澄澈、不带一丝惧意。

她看着他，唇角轻轻一动，口型无声。

“别慌。”

她还活着。

她活着。

那一瞬间，墨九周身暴动的焚气仿佛被骤然收拢，一口即将喷出的心火，被她温柔捧住……熄了。

墨九死死盯着那双眼，焚气缓缓收敛，肩头轻颤，像是用尽了所有意志将那即将走火的杀念强行压了回去。

但血衣姥姥的笑声，却像针一般钉进他耳中。

“……奇怪了。”

她忽然收声，目光微微一凝，眯起眼睛打量他。

“你竟……没疯？”

她声音缓下来，语气里带着试探和一丝不可置信，“你不是最容易走火入魔的体质吗？现在内力反噬，情绪爆裂……你居然还能撑住？”

她没看到，阵法背后，顾洺宁已悄无声息放下方羽心，跪在三块阵眼石前，指尖一点点按上蛊纹。

蛊纹一闪，一枚石碑表面的火纹碎裂。

灵阵骤然一震。

墨九脚下光纹尽碎，焚天诀瞬间轰然贯体而上。

血衣姥姥猛地一顿，似是感知到阵法微颤，脸色骤变，她霍然回头，童声尖厉炸响，“你在干什么！”

可是墨九脚下阵法已经解开，他暴喝一声，脚下火势如龙，一步跃出，直奔阵眼边缘。

血衣姥姥脸色陡变，正要凝气拦截

可墨九的身影早已如狂焰破空，势不可挡。

下一瞬，他已跃入阵心中央，狠狠抱住那刚刚爬起身的纤细身影，将她紧紧护入怀中！

“羽心。”

他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