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衣姥姥眼中倏然划过一丝厉芒。
“情蛊被压制?”她嗤笑一声,像是听到了荒唐的梦话,“你可知那蛊以你心头血祭炼?除非你死了,或者她死了。”
她一步步逼近,眼神越发阴冷,“你活着,她也活着,它就该活着,你竟敢跟我撒谎?”
顾洺宁一动不动,眉眼清冷,只道,“我没撒谎。感应真的断了。”
“那东西就在南方,模糊、遥远,像是被什么封住了。像雾,也像……”
他没有说下去。
血衣姥姥却像忽然想到什么,声音猛地拔高一线,“不可能……”
她的脸色在刹那间变了,雪白的小童容貌一瞬间浮出扭曲的老气,那一刻,那张“孩童”的脸竟露出一丝恐惧。
“这世上能压住情蛊的……不该存在。”
“除非是她。”
她喉头滚动一下,像是被什么惊住了,死死盯着夜色中南方方向。
“可她应该早就死了……”
她声音越来越轻,仿佛喃喃,又仿佛在否认自己心底那丝极不愿面对的猜测。
“她早就……死了。”
“那年献功之祭,明明……已经熔了她的丹田,毁了她的识海,封住她的记忆,她怎么可能还活着?除非……是她的后代?”
风忽然卷动夜林,枝桠啪地折断。
血衣姥姥猛地一挥袖,周身气浪骤起,冷声喝道,
“走,往南搜。”
……
山风静了,阳光一点点洒在屋檐和青石台阶上。
净室暖炉烧得正旺。
铜盆里热水清透,皂荚早已浸泡,散出淡淡的草木清香。案几上摆着桃木梳、净帕、白瓷小罐,罐中盛着一小盏雪白的桂花发脂。
方羽心盘膝坐在软垫上,身上披着一件半干的薄绒里衣,头发已松散垂落,像泼墨一样洇在她背后。
墨九袖口卷到手肘,坐在她身后,一手扶稳她肩,一手舀起铜盆中的温水,缓缓淋在她发间。
水顺着她鬓角流下,带着淡淡热意,雾气轻浮。
“烫吗?”他低声问。
“正好。”她声音轻飘飘的,像那水气也醉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甜到心里
他微一用力,将皂荚水揉出泡沫,仔细地搓洗她发根。
指节略硬,却极稳,顺着头皮缓慢按压。
她一边享受一边含笑道,“你是不是洗得太认真了?”
他“嗯”了一声,语气低沉,“你头发长,要洗干净才不会缠。”
“……你以前给谁洗过?”
“没人。”他手势没停,声音却更低,“除了你。”
她鼻尖发热,又觉得有些好笑,“那你怎么这么熟练?”
他凑近她耳边,指尖缓慢地从发根滑至发尾,“只要你需要的,我都可以学会。”
她心跳一顿。
皂荚水的气息清新微涩,他手势不急不缓,每一下都沿着她后颈细细按揉,带着水意的温度。
“你再这样……我会睡着。”她轻声道。
“睡吧。”他嗓音低低的,带着一点笑意,“我抱你去冲干净。”
她笑了两声,没回头,只问,“你是不是故意按那么久的?”
他没应,只忽然俯身凑近,额头轻轻贴住她后颈,温热的鼻息从衣领灌进去,让她打了个轻颤。
“你干嘛……”她低声抱怨,却感觉他手指已经绕过她肩头,将她整个人往后抱入怀里。
发丝还带着水意,她靠进他怀里时,衣襟都湿了些。
“别动。”他低声说,“我想亲你。”
他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