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逐渐变得极深。

“天地有界，亦有轮回，然世间有异客，行走在非自身的时空……”

异客？

他的心跳缓慢地加快了一分。

“若身怀异体，则不容此世法则，万法不侵，武道不留。”

“然天道无缺，世间循环，唯有……”

后面的字迹模糊不清，已经难以辨认。

墨九依旧不断的翻页，即使后面很大部分都是模糊或者空白。

直到最后一页。

“天道自有平衡，若非此界之人，终将被逐。”

“吾将焚天诀修炼至圆满那日，天地可窥。”

“吾窥视到吾妻，立于异界之中，身着奇装异服。然而，彼界非此界，吾妻终究不得归。”

墨九的瞳孔微缩，指尖狠狠收紧，手指几乎要将书页捏皱。

这一刻，他的指尖冰凉如雪，浑身血液几乎都要凝固。

方羽心也是异客吗？

如果方羽心的体质与她相同，若炎卿的消失是因为体质无法承受这个世界的法则……那么方羽心呢？

她是不是也会突然消失？

他站起身，眸色幽沉，周身气息冷得可怕，宛如凝结了一片暗夜。

这一念头如毒蛇般咬住了他的理智，让他的心头隐隐发紧。

胸口仿佛被狠狠地撞了一下，疼得几乎窒息。

他的脸色越发冷厉，眼底翻涌着骇人的风暴。

她不止一次说过或许有一天她会离开，他也无数次设想他会抓住她，跟随她，留住她，囚住她。

但如果她的离开，是消失呢？

他缓缓合上书册，眸色深沉得仿佛黑暗深渊。

……

方羽心醒来时，房间里透着淡淡的檀木香，阳光透过窗棂洒落进来，映得屋内一片柔和的光晕。

她微微撑起身子，转头一看，才发现屋内多了许多新的摆设。

墙上挂着一对红色绣金的吉祥挂饰，雕花屏风也换上了喜庆的帷幔，就连桌案上的烛台，也换成了红漆描金的龙凤蜡烛。

一眼望去，满室皆是即将迎亲的气象。

她微微一怔，目光落在房间的角落，

那件昨日试穿过的嫁衣，仍然被挂在木架上。

嫁衣用极其细腻的云锦织就，绣着金色的凤凰展翅，一针一线皆繁复至极，裙摆轻轻垂落，像是一片燃烧的霞光，流光溢彩，美得令人屏息。

她昨夜试穿时，镜中倒映出的那抹红色，让她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她本以为，自己与“成亲”这两个字，隔着一个世界的距离。

可如今，那象征着婚约的嫁衣，已然真实地摆在她的面前。

她看着那一抹耀眼的红色，心头微微一紧。

如果有一天，她真的回到了自己的世界呢？

这场婚事，还会作数吗？

她心中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眉心轻蹙，缓缓收回目光。

她低头摸了摸衣袖，最终还是压下心头的思绪，起身去净室梳洗。

刚走出来，便看到墨九推门而入，手中端着饭盒。

他穿着一身白衣，腰间束着一根玉带，整个人冷峻又沉稳，气质如剑，冷冽而孤傲。

“今日我们一起用午膳。”他语气平静，像是在说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方羽心看着他将饭菜一一摆放好，目光却在无意识地飘向那件嫁衣。

她有些走神。

直到一双修长的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直视那双深邃如墨的眼眸，

“在想什么？”墨九低声问，语气平静，可眸色深得骇人，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