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檀一想,也不是不行啊,还不用遭罪。
合计一番,两人打算正大光明拜访,互相配合套话。
当然了,要是惠妃做得明显,直接把那张画像悬挂在殿中,就更方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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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照临这头儿,天是闷热的,他心气是不顺的。
怎么听了鲁行的建议,屡屡找沈清檀,反而屡屡碰壁。
不过想想,鲁行的用意是让他坚守本心,不要被表象给迷惑了,就算再像,也不是最初的那个人,要对得起前人。
折子批得累了,索性歇息一会儿。
季照临躺在榻上,慢悠悠闭起眼睛,脑中不住浮现和记忆中那人的初见。
其实他的记忆并不完全,断断续续,有时候像是凭空被砍掉了一截,接上的记忆不再是同个地点和时空,他和她之间,又换了另一种相处方式。
因此回忆起来,有些困难。
直到现在,都不能确定,那究竟是不是最初的遇见。
只是在他的记忆中,那是他青涩,她同样略显稚嫩的时刻。
她却是比他懂事许多。
当时的他,大概是被父皇训斥了,一溜烟从寝宫里跑出来,跑得很远。
直至停下,骤然发觉周遭环境有些许寂寥,因而渗人。
这一片他从未来过,当时年纪尚小,被初贵妃教导,说是要多读书,多用功,因此大部分时日都在寝宫里度过。
皇宫于他而言,还很新奇,也捉摸不透。
想到话本子里,以及宫人们口口相传的鬼故事,他惊惧得无以复加。
说来也好笑,当时怎会那般胆小如鼠,懦弱不堪,和现在的自己根本两模两样。
他往四处走,可对于当时年幼的他而言,感觉怎么走,都逃不出这片冷宫。
尤其是远远听见冷宫里传来的阵阵笑声,他害怕到躲在一颗树下,抱头蹲下,极力蜷缩着身子。
没想到,之后不久,他听见了一声呼喊。
那声喊很是温柔,带着不加掩饰的笑意,相当真挚。
有人道:“别怕,这里没吓人的东西,不信你抬起头来,看看我,我是不是很好看。”
他将信将疑地挪移开手,抬眼,撞见了莹莹月光下,一张笑意满盈的脸。
那是他对她的第一印象。
再然后,她伸出手,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记忆里,满手柔软及温热。
她扯他起来,问他住在哪儿,细心为他引路。
他怕她一旦得知他的身份,很快就不会再搭理他,于是扯了谎,说自己住在宫外,是和父亲一道进宫的,却不慎迷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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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迷糊间,季照临被细碎的脚步声惊醒,掀眼看,是朱全。
朱全走过来,待他起身,清醒了不少时,赔着笑道:“圣上,老奴琢磨着,这惠妃的禁足也到日子了,好歹是后宫里头的一位妃子,太后亲自为圣上选的,要不要趁着有空时,去瞄上两眼?”
季照临哼笑一声:“你不是素来向着檀妃吗?”
朱全一本正经道:“哪有?老奴是向着圣上啊。”
这朱全,嘴上说话好听,背地里心思鬼得很,也不知道这时这刻,抽什么疯。
难不成是太后交付来的重任,想要让他雨露均沾?
季照临眯了眯眸子,批完余下的几本折子,将笔随意一搁,道:“走。”
正好去看看,惠妃有没有改过之心,要是还作什么妖,正好将她驱逐出宫,留这后宫里一片清静。
季照临和朱全一前一后,来到惠妃的宫殿外时,在院子里的宫人远远望见,稀奇得紧,赶忙迎上来。
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