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照临道:“朕只是为了透气,顺便享用茶点,怎么能算是偷看?”
沈清檀:“……那圣上,慢慢看。”
她其实也挺想看,但总觉得不好意思。
沈清檀去往偏殿里,看望被安置在那里的赵歆。
赵歆原本不叫赵歆,她跟着爹姓,后来到了京城,在沈府里安顿下来,赵姨怕有人不识抬举,总是追问她生父的下落,反反复复提及赵歆的伤心事,索性给她改了姓。
沈清檀端上一壶清茶和一些点心,去到偏殿时,赵歆正低着脑袋坐在圆桌旁,似乎在沉思。
见到她过来,稍微收敛起了一些愁绪。
沈清檀笑道:“赵姨和朱公公见上面了,正在聊着呢。”
“嗯。”赵歆不太感兴趣,低低应了声。
沈清檀问:“你有什么心事?不妨和我说说,我会帮你保密,也多少能帮你排些忧解些难。”
赵歆叹了一口气,闷闷不乐道:“原来娘还有这么一段过往,之前娘娘和圣上在,我也不敢说出自己的想法,现在越想越觉得难受,我娘她,爱的当真不是我爹,
是那个抛下她,去当了太监的男人吗?”
沈清檀一时答不上来,只能尴尬笑笑。
“不,”赵歆蹙着眉,边摇头晃脑,边自言自语道,“他甚至,都不能算是个男人,只是个太监罢了。”
沈清檀想了想,道:“长辈之间的事,哪是我们小辈一张嘴,就能捋得清楚的,你先吃着糕点,看他们如何处理吧。”
赵歆尝了块糕点,味同嚼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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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檀殿的前院内。
当所有人退去,朱全和赵婉柔对视。
朱全先前还能和圣上贫几句嘴,这会儿,几次张口想说话,又憋了回去,只剩下无尽的窘迫。
终究是赵婉柔先主动,她亮出了藏在手心内的竹牌,冷言冷语道:“今日一见,将是你我之间的最后一面,你的这个破东西还给你,长久以往带在我身边,就是个累赘罢了。”
朱全惊慌道:“婉柔……”
赵婉柔嫌弃地蹙起了眉毛,道:“别这样喊,我们之间毫无瓜葛,再说了,日后我离了京城,就再也不会回来。”
朱全苦笑着,无奈道:“当初,我是迫不得已。”
“被先帝救下后,当公公是迫不得已?”赵婉柔不屑道,“你虽然羸弱,但勤加练习,也不是不能将身体练得壮实,去当个贴身侍卫不好?偏偏要去当那劳什子公公,也没再回来过凉州。”
这算是哪门子的迫不得已?
朱全长长地叹息了一声,讲述起那段她不知道的过往。
确实,若是他没有遭遇任何意外,原本他还可以练练武艺当侍卫。
可是那群山匪为了取乐,尤其是老大,也想要体验天子的快乐,竟然生生将他的下。体割去一部分,形同阉割,让他端茶倒水之余,也免得他生出逃跑想要回家见娘子的心思。
被先帝救下后,他自知再无颜回去面对她。
他当时是个又穷又废,甚至不能算是男人的人,何况一去不复返那么久,说不定她都已经改嫁,过得比从前还好,还不如别去打搅她安宁的生活。
于是朱全从此跟在了先帝身边,成为了公公。
后来听见凉州那片不太平,他实在放心不下,趁空回去了一趟。
见到赵婉柔果然已嫁作了他人妇,过得着实也不错,就没敢告诉她全部的实情。
赵婉柔听了,面无表情。
朱全见她这般模样,更是慌乱,忙道:“婉柔,我会给你钱,若是你不想要我的钱,那么算是我借给你的,放心,不收利息,等到你什么时候能挣到钱了,再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