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枚竹牌不值钱,都那么泛黄破旧,赵姨还不舍得丢了,定然对她很重要,”沈清檀道,“不见了,她会急得四处找寻吧?”
季照临:“那不就是,你把它放在这里,让赵姨回来寻不就好了?”
沈清檀问:“若她们已经出了城呢?上了回老家的马车呢?”
季照临说不出话,沈清檀又用起怀柔手段:“婉柔是赵姨的闺名,这说不定,是赵姨的夫君送给她的。”
季照临听了,总觉得婉柔这两字,有几分耳熟。
似乎,在哪里听过。
沈清檀又絮絮叨叨地
劝起他,同时,季照临搜索记忆深处的场景。
最后,沈清檀嘴上念出来的名字和脑海中某道沧桑的声音念出来的名字重合。
“婉柔。”
“……”
那道沧桑的声音,是朱全的。
“赵姨,是凉州人氏?”
沈清檀两眼放光,问他:“你怎么会知道?”
季照临:“……朱全,同样是凉州人氏。”
这可巧了,一旦生了疑,季照临从沈清檀手里接过竹牌,细细看了又看,觉得记忆里,好似也看见过这种竹牌。
只有可能是朱全偷偷把玩时,他无意中瞧见的。
“……都耽搁了一上午,不在乎多耽搁那一时片刻了。”季照临说道。
“这话是何意?”沈清檀不解。
“没什么,”季照临道,“出来,若要去凉州,一般是从东城门出城,我们赶去东城门,若是有缘,还能再见上一面,无缘……那就算了。”
晌午的日头正毒辣,兴许是由于最近其他几州灾祸连连,赶来京城避难的百姓众多,出城的队伍都被搁置了,按照上头下来的政策,先放百姓们进城里来。
季照临和沈清檀赶到时,赵姨和她的女儿排在出城的队伍中段,幸好赶上了。
沈清檀迫不及待过去,扬起手里的竹牌:“赵姨,你的东西落了。”
赵婉柔听见呼声,起初不敢相信,后来转过头去看,发现确实是小姐。
她身着明艳异常的衣裙,脸上漾开笑,一张小脸娇娇俏俏。
“小姐,”赵婉柔赶紧出了队列,拉着她走到阴凉的树下,问道,“这只是无关紧要的东西,怎么会为了送这个,专程追过来呢?”
“胡说,”沈清檀笑道,“这东西,对赵姨肯定很重要,不然怎么会这么破旧了,赵姨还舍不得丢。”
赵婉柔苦笑,摩挲着失而复得的竹牌,说道:“按理来说,这东西,其实早就该丢了。”
“这可丢不得,”季照临走过来,却没走得过近,避免给赵姨带来不自在,隔着几步远的距离,说道,“还有人也留着这枚竹牌,当宝贝一样珍惜呢。”
赵婉柔惊愕,问:“圣……姑爷,怎么会知道?”
季照临本想全盘如实托出,略加思索,相比告诉她朱全进宫当了公公,还不如换个友善的说法。
“他是朝中某位臣子的爹,去参加他们府上举办的宴会时,偶然间遇见,交谈过几句,当时看见的。”季照临道。
他自认为将话说得圆满,都当爹的人了,总不可能再往公公那方面想吧。
替朱全保住了最后的尊严。
回宫后和他说起,朱全不得痛哭流涕感谢他?
然而有时候,这话也不能说得太过圆满。
只见原本还一脸慈祥的赵姨变了脸色,双手叉腰,往地上啐了一口:“早些年遇见,还和我说,进宫当了公公,辜负了我年少时的一番情意,可谁想到,是骗人的,这都当起人家的爹来了,肯定是刚和我分开那阵,就和其他姑娘好上了,当时掐着嗓子,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