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屿白给自己点了根烟，鲜红的火苗绽燃指尖，他掏出手机输入了一串烂熟于心的号码。

这5年他拨打过无数次。

可对面传来的却始终都是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脖子上的银色戒指被风一吹冷得吓人，他锁骨下的皮肤被激得一阵战栗。

周屿白忍不住伸手握着它搓了搓，唇边升起的烟雾笼罩了他的眉眼，寂静的夜里响起他漫长的叹息。

“绵绵，我该拿你怎么办？”

手机上有查到的关于池遇的全部信息，和他们说的一样，清白、干净、没有背景。

他再度仰起头，望向那个窗口，期盼着再看宋绵一眼。

货轮废墟上那三天，他已经用光了自己所有的疯狂，他的身份注定他不能做太出格的事，他要理智，要克制。

可他原本以为宋绵死了，只要怀念就够了。

第16章

现在她活着回来了，他又该怎么办？

不知过了多久，周屿白脚下散落了一地烟头。

他再度掏出手机，拨通了刚查到的宋绵号码。

“喂？请问哪位？”宋绵熟悉的声音里夹杂着几分慵懒，带着勾人的尾音。

周屿白心脏登时一紧，僵在原地迟迟没有开口。

隐约间，他能听到自己沉重的呼吸。

“喂？您好，打错了吗？”

温柔的女声耐心询问。

听筒里却传来男人低哑的嗓音：“姐姐，该睡觉了。”

简单的一句话，却像刀子一样狠狠扎进周屿白心里。

他呼吸颤抖，慌乱按灭手机。

电话挂断。

耳边只剩下絮絮风雪。

在他转身的瞬间，身后的灯灭了。

第二天一早。

一夜没睡的周屿白打电话给昨天攒局的兄弟：“你说的那个池遇，他来沪市是为了什么项目？”

这边的人显然没想到周屿白会这么早给他打电话。

他哈气连天地爬起来，身边还有女人被扰了清梦的娇哼。

“听说好像是要做一个什么武侠全息游戏？据说要结合AI技术进行三维立体模型构建，实现虚拟、现实智能交互，让玩家有身临其境的体验？”

“概念是挺新的，但只不过就是一个小项目，怎么了？周少，你有兴趣？”

周屿白淡淡“嗯”了一声，弹落指尖的烟灰。

“帮我约池遇见一面。”

一听这话，对面顿时来了精神。

“不是吧？周少？谢家那事儿虽然瞒得紧，但我也听到了一点儿风声，谢妍到底是出国留学还是坐牢，你应该比我清楚。”

“这事儿要是真跟宋绵没关系，咱之前做得可够过分了，她这次死里逃生也算是命大，我们就别……”

周屿白不耐烦地皱起眉头：“别那么多废话，让你做就做。”

挂断电话，他疲惫地捏着眉心向后仰躺在沙发上。

脑海里再度浮现出宋绵当时的话。

“周屿白，你这么对我，你一定会后悔的！”

他胸腔震动，苦笑几声，连带整个身体都泛起麻木的涩痛。

“绵绵，你说得对，我的确后悔了。”

“这五年我无时无刻不在后悔。”

“这大概就是我的报应吧。”

三天后。

酒店顶楼的专属包厢打开，里面却只有一个人。

“合同在桌上。”

周屿白背对着门口，看都没看池遇，桌上摆着一份投资计划书，正是池遇此次来沪市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