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崇听到,那只鹰问那个已变成一具骨架的宁宇说:“割筋断骨,只为救下一只鸽。你可后悔?”【注】

梦里不知身是客,分不清谁是谁。阿崇被这血腥的场面吓得开始恐慌,那具血淋淋的骷髅倒在自己面前,眼里似乎都有血色。他笑着,对自己说:

“我不悔。”

秤慢慢地平了,但意识又渐渐遥远,阿崇看不清这个梦了,他脑中只剩下宁宇残缺不全的身体,和一句染着血色的‘我不悔’。

我不悔。我不悔。我不悔。

明明是无悔,可阿崇听得目眦欲裂,在脑里盘踞着,回旋着,好吵,好响……阿崇渐渐脱离那个梦。

惊醒是必定的。

这个梦散乱又漫长,有序又无序,全是骇人又悚然的画面。阿崇醒来发现自己浑身是汗,他睁眼看,发现窗外早已日上三竿。

眼睛痒,是公主趴在他脸边,舔他眼角残留的泪。

阿崇避开让了让。床边没有人,这是第一次,因为起床的时候是一个人,阿崇觉得心空了一刹。

那个梦是假的,但无端令人恐慌。

阿崇发了会呆。他手揽了下,把公主揽到怀里,又把脸埋到公主的背里。

等呼吸平复了他才起身。嗓子干,想喝杯水。

才到客厅他就看到宁宇穿着个外套,背对着自己低头整理自己的肚子,不知道在干什么。

阿崇看着这个背影,他心道,这怎么会是我的因果?

他路过我,经过我的生命,怎么就成了我的因果。佛,为什么不明说这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