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问题,好像又没什么问题。

江挚满脸欲言又止,最后也只能脸红红的,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出了店门。

夏天黑得晚,正值傍晚时分。

阳光落在他的身上,暖融融的,晚霞似火风也温和,和刚才的黑暗惊悚完全不一样,仿佛是回到了另一个世界。

江挚还倚着贺知行,期期艾艾地小声叫唤:“行妹呜呜QAQ。”

贺知行伸出手臂揽着他,好叫他倚得更舒服些:“好好说话,别乱撒娇。”

“谁乱撒娇了!”江挚瞪他,然后又委屈地撇下了嘴:“还不都是为了你,我再也不要玩密室了!”

“嗯,那就不玩。”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在路边找了一张棕色的木长椅上坐了下来。

江挚立马毫不客气地倒了贺知行的肩头上,没骨头似的。

他自下而上瞅贺知行,琥珀色的狗狗眼睁得很圆,小声嘀咕道:“去其他地方你不是不乐意么?”

贺知行偏头,看躺在他肩膀上的江挚。

傍晚的阳光很温和,橘黄色的暖意落江挚的脸上,将他脸上细小的绒毛都照亮了。

贺知行忍不住伸出手指,碰了碰江挚被夕阳照得泛红的脸颊。

软乎,还有些热。

江挚瞅他一眼,浑身虚脱,没力气反抗,便由他去了。

于是贺知行一点点摸着江挚脸上温软的皮肉,一边说:“以新替旧。”

江挚愣了一下,随后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贺知行:“你怎么早不说以新替旧?”

贺知行弯起眼睛笑了下,没作声。

但江挚就是读懂了贺知行这个笑容。

故意的。

这个人是故意的!

靠!

他就知道贺知行最记仇了!

猫这种生物,有时候真是让人!让人!

让人心里软得不行。

长椅面前是马路,也许是因为傍晚的夕阳景色太美好,余晖笼罩大地,将一切都铺出了温暖的橙色调,连路上的车流都慢得缓慢而惬意。

长椅边是一株硕大的梧桐树,不高,枝叶却足够繁密,将这张长椅笼罩在自己的树荫下,隔绝出了一个只属于两人的空间。

好像连这里的空气都是不一样的。

那是只有树荫下两个人才闻得到的,独属于夏日傍晚的微醺。

江挚盯着贺知行带着笑意的脸,心里半点气都生不起来,琥珀色的狗狗眼瞅了他半天,最后也只说:“你知不知道那个女鬼从我脚边钻出来的时候我都要吓死了。”

声音轻轻的,带着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鼻音。

比起埋怨,倒更像是撒娇。

小狗哼哼唧唧的,说自己被吓到了。

委屈,要哄。

得哄。

但贺知行最先想起来的却是女鬼出现时,江挚跳到了他的身上。

还有手心里绵软的触感。

贺知行蜷了蜷手指,随后他的目光下滑,落到了江挚耳朵上,薄薄的,被夕阳晒得透红。

指尖发痒,他遵从了自己心里的意愿,上手捏了捏人圆润的耳垂:“回家给你做土豆焖肉。”

也许晚风太温柔,这句话被送进江挚耳朵里的时候,变成了一尾最轻最柔软的羽毛。

一下就抚平了他心里那点别扭。

“……那我要很多土豆。”江挚半点骨气也没有,小声地说。

“好。”贺知行笑了笑。

“还要冰激凌。”

“好……柑橘味?”

“……巧克力味。”

贺知行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