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行甚至还察觉到,江挚抓住了他一方衣角,紧紧地攥在手心里。

紧紧拥抱他、贴着他,是一个十足依恋的姿态。

贺知行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僵硬,随即心膜被震得更响。

咚、咚、咚。

很大声。

而在江挚看不见的地方,贺知行的喉结一下一下地滚动着,贴在腿侧的指尖也不受控制地微微痉挛颤抖。

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兴奋。

江挚的手就蜷在他的左心口上,贺知行不知道自己又重又快的心跳,是否会越过胸膛,传递江挚的手心里。

他下意识地想要克制,可是那份被压抑太久的感情却枉顾了他的意愿,不断地在他的心房里横冲乱撞,撞得他的心跳声更大、更乱。

像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追着那道光出来。

在一片凌乱的心曲中,贺知行听见了江挚又轻声问。

“你是不是很怕我受委屈啊?”

他愣了一下,随后迅速地反应过来,江挚问这个话是什么意思。

是江挚看出了他的顾虑了。

他们亲密无间的相处了十几年,几乎见证和陪伴了彼此生命里最重要的每一个转折,他们对彼此的意义早就超越了普通的朋友,变成了对方心里不可或缺的存在。

贺知行之前想过,如果江挚真的察觉了他那些不可告人的心思,他们是不是会就此疏远,最后落得个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的下场。

但也许喜欢一个人就是会这样,矛盾又反复,谨慎又小心。

不敢被发现这份喜欢,却又想要这份喜欢能见天日。

反复的矛盾与拉扯之中,贺知行最后只对江挚说出了一句,带着些试探的话。

“我没有被信息素影响。”

昨晚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真正想做的。

甚至远远不止于此。

贺知行当时说这句话的时候,是有点心灰意冷的,也顾不上藏好心里那点龌龊心思。

就算笨蛋小狗再迟钝,也该察觉他那些不干不净的念头了。

贺知行并不后悔自己说了这句话,他知道,自己早晚会有忍不住的一天。

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下午不搭理江挚,他除了生气外,还有一些不想被人发觉的忐忑。

好在江挚并没有疏远他,这只笨蛋小狗甚至说

“那就不要做朋友好了。”

贺知行过分地将这句话朝他所希望的那个方式理解,随后心里便生出了隐秘的愉悦。可这份愉悦没过多久,就又变成了别的顾虑。

贺知行知道,江挚向来都很依赖他。

他甚至很多次都想过,既然江挚这样需要自己,那他是不是把江挚悄悄关起来也可以。

不开窍也也没关系,反正江挚也只能看见他、只属于他。

他慢慢陪着小狗,总会等到小狗开窍,把小狗彻底驯化的那一天。

可到底还是舍不得。

贺知行总还是希望,江挚可以快快乐乐的,拥有属于自己的人生。

不被任何人、任何事所牵绊。

所以,他也不想仗着这份关系,将江挚不明不白地捆在自己身边。

江挚许久都没有听见贺知行回答,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哼了一声,把搭在贺知行胸膛上的手慢慢往回收。

本能快过了理智,贺知行那只还在痉挛的手越过了大脑的指令,自发地抬起来,一下抓住了江挚正要往回退的那只手,将它重新按回了自己的左心口上。

江挚这回是将手心摊平了,按在贺知行的胸膛上。

他的手心有些濡湿,却仍旧清晰地感受到了另一个人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