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妹……”江挚的声音哽咽着:“你别不理我,不然你骂我吧。”

湿润的眼泪盈满了他的眼眶,眼泪珠子都在打转了,但他还是努力地抑制住自己的眼泪不要掉下来。

像是生怕惹了人烦。

贺知行被他这模样看得心头酸涩,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说:“我骂你做什么?”

江挚委屈地撇着嘴说:“你不是生气了吗?”

委屈巴巴,别别扭扭。

又实在笨得很。

贺知行难得地对江挚产生了一种,不知如何是好的感觉。

都到这个地步了也不开窍。

有时候贺知行真恨不得敲开江挚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都是装了些什么。

怎么就能这么迟钝?

可贺知行又怕江挚真开窍了,看清了他那些龌龊心思,他们俩连朋友都没得做。

也许维持现状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可心里的渴求和欲念像春天的野草一样疯长,那头的野兽焦躁又不甘地撞着笼子。

他做不到维持现状。

也做不到和江挚像以前一样相处。

贺知行看了江挚许久,最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定,慢慢俯下身对上了他的眼睛,认真地看着他说。

“我没有被信息素影响。”

一字一字,咬得既清晰,又缓慢,甚至还带了点微不可察的气恼。

像是恨不得把这句话掰碎了将给江挚听。

江挚一愣。

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可他知道贺知行现在的神情一定很重要,忙抬起手抹掉了眼睛里的泪水。

可再一抬头,贺知行已经转身离开了,他另一只手揪着的衣角也被扯了出去,抓了个空。

江挚还维持着手悬在空中的姿势,有些呆愣和无措地转头,看向了贺知行的背影。

贺知行进了卧室,江挚被留在客厅,窝在沙发上。

好半天他才把慢吞吞地自己的手收了回来,连收回来的弧度都带着点失落的味道。

江挚有点丧气的弯下腰,垂下头,头顶上那一根支棱起来的呆毛也无力地耷拉了下去。

像是一只被主人抛弃在原地的小狗。

从喉咙里滚出了一声难过的呜咽。

没被影响就没被影响,江挚委屈地想,做什么把他一个人丢在外面?

他又伸出手,胡乱抹了抹眼睛。

难过了起码五分钟,江挚才开始处理脑海里残存的信息。

行妹说他没有被信息素影响。

他说这种话,江挚是信的。

他就是对贺知行有着近乎不讲道理的信任。

如果行妹没有被信息素影响,那他做的一切都是有理智的,出于本心的。

难道他昨晚……是真的想亲自己不成?

江挚猛地睁大了眼睛,之前察觉到的那些异样在此刻全部都在脑海里回想。

他终于抓住了混乱毛线里的一根线头。

随后,心跳如鼓。

*

两人僵硬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了晚上。

贺知行依旧是一脸无事的样子,该做什么做什么,好像白天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如果真的无事发生就好了。

“行妹我来端……”菜。

江挚话都还没说完,贺知行就面无表情地端着盘子,从厨房里走出去了。

只剩江挚一个人愣在厨房里。

江挚瘪起了嘴。

委屈。

更委屈的是,他发现贺知行今晚除了两道小菜外,还做了一份辣炒年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