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用咬的,咔嚓咔嚓几口就咬没了。
贺知行盯着他看了几秒,最后又默默收回了视线。
“……不会。”他回答。
“那以前你为什么不乐意来?”江挚问。
以前?
贺知行想起以前在篮球场上,看见江挚和别人亲密嬉笑玩闹的样子。
不由得垂下了眸。
他学着江挚的样子,咬了一口甜筒,甜腻的巧克力味带着沁凉,一下灌入了他的心间。
“诶,怎么不说话?”江挚催促道。
贺知行没有回答,反倒问:“你和他们关系都很好?”
“你说张野他们?”江挚想了想说:“都还可以啊!”
贺知行没有说话。
江挚瞅着他沉默的侧脸,以及绷紧的唇角,忽然福至心灵,嘴里的话脱口而出:“但是你和他们不一样。”
贺知行扭头,黑黢黢的眼睛看着江挚:“哦?”
“你是最重要的!”
贺知行的神色缓和了一些,但很快他的唇角又重新绷了起来。
“最?”他问。
江挚下意识觉得,贺知行这个字应该是有点深意的,可是又想不出到底是什么深意,犹豫着小心道:“……最。”
贺知行哦了一声。
“有…什么问题吗?”
贺知行没有回答江挚的问题,只看着他,眸光清浅,细细密密地将他的面容拢进了眼里。
“回家吧。”半晌,贺知行说:“信息素淡了。”
说完他又补充道:“下次还陪你去。”
江挚先是高兴地好耶了一声,然后才低头嗅了嗅说:“好像是淡了……哎呀,我都要臭了。”
他推着贺知行往前跑:“快走快走,回家!”
天色欲晚。
夕阳渐渐沉入地平线,火烧云也渐渐褪成了一片梦幻的蓝紫粉红,凉风带着巧克力醇厚的甜意席上心间。
贺知行嗯了声,踩着最后一抹余晖,同江挚一同踏上回家的路。
*
江挚一回到家里就钻进了浴室,贺知行带着围裙在厨房做晚饭。
天气热了,身上的棉睡衣穿不住,江挚穿了一件料子很薄的白T和黑短裤。
上半身的衣服松垮空荡,下半身的黑短裤到腿根儿那,衣摆都差不多都把这条短裤遮完了。
乍一看像下面没穿似的。
贺知行一回头就见着江挚这模样,肩上还搭了条毛巾,他一手擦着头发,一手给自己扇风。
头发没吹,湿漉漉的,还往下滴水。上身那件白T实在是太薄了,薄到发透,水一滴上去,就粘在皮肤上,透出底下的肉色。
这人洗完澡后显然没好好擦身上的水,衣服上到处都是水迹。
贺知行往人胸前看了看。
透得明显。
“行妹,今晚吃什么呀?”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笑着问。
他垂眸看了两秒,才抬起眼,淡声说:“黄焖鸡。”
“好耶!”江挚凑到锅前看:“我要多多的土豆。”
锅里滚着,浓稠的汤汁咕噜咕噜冒泡,蒸出袅袅滚烫的白烟。
贺知行眉心一紧,抓着人的手臂,给人拉了回来。一滴冰冷的水自江挚的发尾垂落,落在他的手背上,反倒将他烫着了似的,手指微紧。
在家里江挚都不贴抑制贴,青梅酒香被温暖的水蒸气烘热,酸涩味被压下去,显出更多的甜意,顺着湿润的水汽一点点侵入了贺知行的感知。
厨房的味道这么复杂,但贺知行就是精准无比地捕捉到了江挚的信息素。
是一种亲昵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