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行的手一顿，目光上滑，落到了江挚的脸上。

江挚的头撇向一边，贺知行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解扣子的上往上，摸上人的下巴。

他摸到了一片湿漉漉的水迹。

贺知行的心蓦地一慌，将人的脸扭过来一看。

江挚咬着下唇，琥珀色的狗狗眼里盈满了泪水。被人强掰着下巴扭了过来，他像是有点生气了，眼睛通红地狠狠瞪了一下贺知行，偏偏眼睛里蓄满的泪水在这时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很大滴，饱满的一颗颗顺着脸颊掉了下来。

贺知行的心里蓦地一痛，神智也骤然清醒。

江挚晃了晃脑袋，不想让贺知行看见自己这幅模样，挣开他的手，再次把脸扭到了一边，咬着嘴唇继续默默地流眼泪。

被打开的睡衣，少年漂亮的裸露的上身，咬紧的下唇，发红的眼尾，掉落的眼泪……

贺知行猛地闭上眼睛。

他这是都做了些什么？！

“对不起……”他的手抚上了自己还在发疼发昏的额头，企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可江挚甜美的信息素还一下下往他的鼻腔里钻。

他的上瘾源还在这里。

贺知行从江挚身上缓慢起来，他说：“对不起，我……”

他想要解释什么，可最后什么也解释不出来。

他已经对江挚犯下了错误。

贺知行沉默着，最后只艰难地说：“我先出去。”

说完，他刚要转身，床上的人却猛地起身，抱住了他的腰。

贺知行的身体猛地一僵。

“贺知行。”江挚的嗓音还是哽咽的，听起来有点可怜兮兮的，却又格外地坚定：“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你能不能别推开我啊？”

“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吗？”

这是多么感人肺腑的一番话，贺知行想。

可他却只觉得浑身发凉，一颗心像是直直地坠入到了深渊，又冷又沉。

朋友？

他低下头，看着将脑袋埋在自己腰间的江挚。

什么朋友。

贺知行想。

你怎么知道，在某天、某时、某分，我没有对你动过情？

比起伤害江挚。

贺知行更怕自己忍不住，被江挚看出来……

他早心怀不轨。

第22章 某天、某时、某分

贺知行很久之前就发现自己喜欢上了江挚。

那是初春的某天，冬雪消融，温暖芬芳，潮湿的空气里带着粘腻。

放学回到家里，江挚神秘兮兮地把贺知行带到了自己的卧房内，门窗关紧上锁，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他制造出了一方晦暗又静谧的秘境，所有的喧嚣都被隔绝在这个秘境之外，连柔和的夕阳也被拒之门外。

这是一个只剩彼此的世界，一切与他们无关的事物都远去，耳边只余彼此忽重忽浅的呼吸。

没有任何人、任何事物的打扰。

江挚在这一刻只属于他。

贺知行的心里升起了一股奇妙的愉悦感。

“哥哥。”

那时候他还没有分化，江挚依旧甜软的叫他哥哥。

江挚微微仰头看着他，琥珀色的眼睛里藏着某种天真的引诱。

明明只有他们两个人了，周围也很安静，但江挚的声音还是放得很小。

像是怕人听不见，他下意识地贴近了地贺知行，嗓音里仿佛是塞了一块棉花糖，变得又轻又软，被水化开后，还带了点勾人的黏糊，一下就把贺知行的心神勾了过去。

他听见江挚兴奋地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