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指尖,再次挠了挠贺知行的手心。

手掌心里酥麻发痒,另一人的体温还有点烫,贺知行下意识又要抽开手。

但江挚这次用力握紧了他的手,还往自己那边拽了拽。

“就像现在。”软乎小狗难得露出了一点强制,紧紧握着他的手,眼神也紧盯着他不放,道:“你不能躲开我。”

贺知行心头微跳。

“你明明需要我的,贺知行。”他接着说。

江挚其实很少念贺知行的全名。

多数时候,江挚都叫贺知行“行妹",用来调侃他明明是个Alpha,却偏偏长了这么一张比Omega还精致冷艳的脸。

一个称呼而已,贺知行不欲与他争执,便任由他这么叫了下去。

只是这段时间,江挚念他名字的次数突然多了起来。

生气的、慌乱的、警告的……

现在又多了一个,坚定的,不容置疑的,同时又带着莫名引诱意味的。

是,他的确需要江挚,贺知行想,这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即使他再想远离江挚,远离这个让他总是踏出防线外的上瘾源。

可无论理智再想逃离,他的身体需要江挚,需要江挚的信息素,这是客观事实,不会被任何事情改变。

他无法辩驳,只能缓缓点头道:“是。”

“所以呢,我答应你,注意和你保持距离。同样,你需要我的时候,必须和我说,也不准拒绝我。”江挚说:“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的,我也不会让你伤害我。就算是你要咬我,我也不会留情。昨晚那种情况被动的情况不会再发生了,如果你的信息素异常了,我会立马给你带上止咬器,你要是想咬我,我就揍你,然后把你锁起来。”

明明放的是狠话,他的眼神却柔软无比,清澈的狗狗眼顺着贺知行的眼睛,一下撞入了他的心间。

紧接着,是一句更为柔软的话。

“我会保护好自己的。所以,你也不要有负担了,好不好?”

贺知行微怔。

窗户开着,一阵微醺的风带着暖意拂了进来,吹得人心间痒痒的。

江挚的头发是浅栗子色,有点微卷,被风一吹就蓬松的扬了起来。几缕发丝黏在他的脸上,贺知行的指尖微动,只是不等他有任何动作,江挚就已经用手掌胡乱地弄得他脸上发痒的发丝抹开了。

手法粗鲁得像用抹布洗脸一样。

“哎,行妹,你听见了没?”看人一直盯着他的脸看,又一句话不吭,江挚又问了一遍。

贺知行最后还是忍下了指尖的冲动。

江挚的模样清晰倒映在贺知行漆黑的眼睛里,他定定地看了江挚许久,才垂下眸思考。

但其实思不思考,结果都不会有差别。

江挚看起来神经大条,在某些方面却又格外地敏锐细腻。

这番话看似是在威胁他,实际上却是在打消他的顾虑,把他所有要拒绝的路都堵死了。

贺知行心里一时不知道该是何种滋味。

像是被人泡在温水里,一下又酸又胀。

明明昨晚已经那样吓唬江挚了,也把人给惹生气了。

可江挚竟还这样顾着他。

这人总是这样,有点不到黄河不死心的执拗劲儿,这只小狗非要跑到别人最软和的心房前,也不管别人接不接受,烦不烦,只顾着敲啊敲,敲啊敲。

直到别人把门打开,小狗儿就会一下扑进你的怀里,给你一个软乎又温暖的拥抱。

让你一点办法也没有。

心脏在胸膛里急速地跳动,可贺知行的脸上却波澜不起。

经年如此。

江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