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僵持时。

拓跋苍木弯腰去拿放在桌上的长刀,沈玉竹探身按住他拿刀的手指。

推搡之间,沈玉竹的鼻尖撞在了拓跋苍木的侧脸上,唇擦过了他泛着青渣的下巴。

就像一个轻柔的吻。

拓跋苍木猝然僵硬在原地,眼神茫然,周身的攻击性全无。

玄弈看准时机,闪身在拓跋苍木身后,一个手刃就将人劈晕了过去。

“他这种症状有多久了?”

一个年迈的老医者坐在一旁,他的面前是正睡着的拓跋苍木。

沈玉竹看着榻上哪怕已经被敲晕却仍旧皱着眉头的拓跋苍木,“应当有些年岁了。”

这番不确定的话引得老医者看了他一眼,“你是他何人?”

“”沈玉竹沉默片刻,“朋友。”

坐在桌边的陈泽闻言露出奇怪的表情,原来殿下从没有将自己当成过拓跋苍木的妻子吗?

突然有点同情拓跋苍木是怎么回事?

饶是老医者见多识广,面对拓跋苍木的病也只是摇头,“他这看起来并不像是寻常的病。”

沈玉竹焦急追问,“那这病是无法医治了吗?”

老医者摸着他花白的胡须,沉吟片刻,“你方才说他发病的时候会双眼赤红,暴躁易怒,有时还会伤害自己,想要见血是吗?”

“是,但他这么多年总是隐忍着。”沈玉竹垂眼,如若他没有发现此事,依照拓跋苍木的性子,大概是会瞒一辈子的。

“还有其他的症状吗?比如失去理智,无法沟通。”

老医者明显是想到了什么,见沈玉竹点头,他便差不多确定了,“这不像是病,更像是中了蛊。”

“中蛊?”沈玉竹第一次听说这个词,疑惑询问。

“南蛮善蛊,我曾听说,被种下蛊的人会逐渐失去神智,逐渐变成一个失去人性的怪物,在十年前,我也遇到过和他病症相似的人。”老医者解释道。

沈玉竹听见有人也曾与拓跋苍木相似,连忙追问,“那人后来如何?”

“死了,”老医者叹了口气,“后来他自己无法忍受那种失去神志的痛楚在家中自尽。”

“只有南蛮才有人懂解蛊之术,你这位朋友,我只能给他开些安神的药物稳定心神。”

老医者开完药方后被玄弈送出,陈泽看向沈玉竹,“殿下,你打算如何?”

“既然只有南蛮才懂这解蛊之术,那便去南蛮吧。”

沈玉竹语气坚定,“总得去试试。”

“可现在时局动荡,殿下也知道,我们都正被人盯着,甚至对方极有可能就是南蛮,更何况拓跋苍木这蛊中得蹊跷。”

陈泽神情忧虑,“若是拓跋苍木离开北狄,对北狄的影响不小,恐怕就连北狄人也不会同意。”

陈泽说的这些沈玉竹都知道,但他直觉拓跋苍木的情况不能再拖下去,今天对方的状态比以往看上去尤为严重,从更加放肆的举动间也能看出。

两人说话时,拓跋苍木睁开眼,他的眼睛已恢复清明,他看着坐在榻边的沈玉竹,“殿下”

陈泽见拓跋苍木似乎有话要对沈玉竹说,会意地站起身走出,替他们将门带上。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头还疼吗?”

拓跋苍木靠在床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伸手将沈玉竹衣领拉开。

看着上面的痕迹,拓跋苍木指腹滑过,眼神晦暗,“疼吗?”

沈玉竹用手遮掩,耳尖有点红,“不疼。”

拓跋苍木神情紧绷,看向沈玉竹的手腕上的指痕,这也是他干的。

“殿下,我从前就说过,在我犯病的时候要离我越远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