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苍木呼吸一顿,懊恼地摸了摸鼻尖,他这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以前没有为殿下安排束发的侍从吗?”

拓跋苍木不明白,沈玉竹不是皇子么?怎么还会自己亲自动手。

他不知比起刚才那句,这句话才真是踩到了沈玉竹的痛处。

沈玉竹显然心情低落起来,他将头发用手拢在肩侧,转过身垂着眼将簪子从拓跋苍木的手里拿回来。

“没有,我的头发从前都是你帮我束的。”只是如今的你忘了而已。

拓跋苍木若是连对方不悦了都看不出来,那就太蠢了。

他连忙追到已经抬步离开的沈玉竹身边,一只手抬起来想扶着对方的肩膀,犹犹豫豫地放下又抬起。

“抱歉殿下,我不知道。”

“没关系,”沈玉竹摇了摇头,语气平静,“总归如今的你也不记得该如何束发了。”

沈玉竹从来都很讨厌物是人非的失控感。

拓跋苍木失忆这件事他真的很不开心。

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是真正属于他的,若是就连拓跋苍木也将他遗忘、离开他的身边。

那他又该去哪?

直到现在,沈玉竹才意识到他原来根本不是因为伤心才会在这段时日里躲着拓跋苍木,他是因为害怕。

沈玉竹握着簪子的手指不自觉地用力,而后缓缓松开。

他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了,和陌生的、不属于他的拓跋苍木待在一起。

这样的让人窒息的失控感让他格外抗拒。

“我不太舒服,先失陪了。”

他想要离开拓跋苍木的身边,至少是现在。

拓跋苍木在战场上的时候总能凭着敏锐的直觉出奇制胜。

而现在,他看着沈玉竹苍白的侧颜,他的直觉告诉他不能就这样放对方离开。

拓跋苍木无赖地想,没有成婚又如何,不也是他的妻子么?四境皆知的关系。

他的确不知道从前的自己是如何与殿下相处的,但既然现在在殿下面前的是他,那他当然是听从本心。

拓跋苍木大步上前,弯腰一把将沈玉竹抱起身,他低头对上对方惊疑不定的眼神时,弯眼一笑。

“殿下不是说不舒服么?脸色好难看,我带你去找陈章。”

沈玉竹还没回神,突然感到拓跋苍木的手臂往下沉了沉,他本能地连忙用胳膊将对方的脖颈搂住,避免掉下去。

直到他注意到拓跋苍木唇边那点不明显的笑意,才意识到方才这人是在故意使坏想要吓唬他。

沈玉竹扣在他宽厚肩膀上的手指蜷缩了一瞬,这人果然就是个幼稚鬼。

“......你不用这么抱着我,我可以自己走过去。”

“那不行,”拓跋苍木已经决定了要随心所欲,他煞有介事地摇头。

“殿下方才都因为体力不支差点晕过去了,我怎么还能让殿下走动。”

沈玉竹不再说话,他披散着的发丝垂落在拓跋苍木的手臂上,几缕发丝还溜进了他的衣襟里,扫得他心里痒痒的。

不过最让他心痒的,还是他怀里看起来万分不自在的人。

拓跋苍木自小生长在民风旷达的北狄,他实在不明白沈玉竹为何如此害羞。

在他抱着沈玉竹走进部落里驻扎的一个个帐篷间时,偶尔会遇到过往的族人。

每当这时,沈玉竹就会早早地将脸埋在他的怀中。

温热的鼻息落在拓跋苍木的脖颈上,对方这副依赖于他的模样让他心情大好。

原本很快就能走到陈章所在的帐篷,拓跋苍木硬生生地抱着沈玉竹绕了两圈。

绕得沈玉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