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聿一一将信封看完,眼眶不自觉地湿润了,鼻尖一阵酸楚,喉咙里像吞了火炭一般难受,他起身回到床边,看着萧折渊睡的地方,心中的憋屈烦闷似乎找到了发泄一般,他一拳锤在枕头上。
“都怪你,都是、你的错…………混蛋!”
分明已经忘了………分明那点喜欢已经被时间消磨淡忘了,为什么又卷土重来,为什么要让他陷入这般痛苦纠结的境地…………
锦聿的眼泪摇摇晃晃掉下来,心如荒漠那般悲凉………
深夜里,锦聿睡得不安稳,着了梦魇,硝烟弥漫的战场,是大雍士兵与敌军的尸身堆砌,是蜿蜒弥漫的血流成河,是战死沙场受万箭穿心之痛的萧折渊,是他一声一声遗憾又充满希冀地叫着他的名字………
锦聿蓦地惊醒过来,他大口喘着气,满头细汗,盯着承尘帐顶久久回不过神来。
他忽然觉得一阵凉意袭进来灌入全身,翻过身对着萧折渊睡下的方向,空旷的龙涎殿中寂静冰冷,他无助地蜷曲着身体,眼泪止不住地流。
“萧折渊…………”他喃喃叫道。
秋风瑟瑟的深夜里,龙涎殿屋顶上,尘钦靠在尘冥肩头,他似乎听到锦聿的声音,他一怔,抬起头,“我好像………听到君后哭了………”
“我也听到了。”尘冥偏头看向他,练武的人听力极好。
尘钦忽然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希望陛下平安无事,速速凯旋与君后相聚。”
尘冥摸着他的脑袋,“会的。”
第61章 “这外头冷成这样,你怎么出来了…………”
夜黑风高, 距离鄢支道十几里外,北雁城两岸高山背后,只听到一声闷喘,萧折渊咬紧牙关徒手拔掉肩膀上的箭矢, 扔在地上, 一旁的韩阳将军连忙用手帕给他止血, “陛下………”
“无妨。”萧折渊面色惨白,“通知李都尉开后城门, 动静小点, 趁黑摸进去。”
“是, 亏得陛下考虑周到, 想到鄢支道可能会有埋伏,要是让几千士兵都命丧鄢支道, 那就遭了,只是可惜了那几百个明雍军的兄弟。”韩阳遗憾道。
“那就拿敌人的血去祭奠。”萧折渊的眼眸在黑暗里如同蛰伏的猎豹一般, 他捂着伤口起身, “对外就传朕下落不明, 亦或者死了, 总之不要打草惊蛇。”
“是!”
李都尉早先就与萧折渊密谋了一番, 果不其然,听闻陛下遭遇埋伏,他装模作样带兵出去寻找,又接到命令后, 趁其不备让陛下所率领的明雍军进入北雁城。
北雁城都尉府上,随行大夫给萧折渊处理伤口, 好在没伤中要害,那箭矢射中了右边肩膀, 但是伤口有些深,大夫给萧折渊包扎好后,他随即便要去军营。
韩阳将军道:“陛下不如稍作休整,明日再做打算。”
“不行,这场仗不能再拖下去,趁敌军放松警惕,朕就得主动出击。”萧折渊身披甲胄,戴上兜鍪,“走吧。”
“是。”韩阳及时跟上去。
营帐里头,烛火通明,萧折渊同几位副将正在沙盘上商讨演练,如今匈奴正驻扎在北雁城几十里外,共二十三万兵马,从十年前,匈奴就盯上了北雁城,一直派兵攻打,现如今与大雍军大战不下百回合,依旧锲而不舍,大有不夺下北雁城就死不罢休的气势。
如此来回磋磨,倒是削弱了大雍军的锐气,所以这次,一不做二不休,定要将匈奴打得落荒而逃,不敢再犯。
从鄢支道赶到北雁城,此刻已经丑时,见时候不早了,萧折渊便挥手让人下去,“今日便到这里,诸位将军回去歇息吧。”
“是。”
等几位副将走了,韩阳没走,他见萧折渊坐在案几前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