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充盈后宫。

御书房堆满了大臣们要他选妃的奏折, 然而萧折渊看也不看,让尘钦一把火烧了, 再传令下去, 若是再有上谏者, 杖五十。

萧折渊本以为大臣们会就此消停, 没曾想东太傅带头上谏, 恳请寰聿帝纳妃绵延子嗣,为江山社稷着想。

“陛下,东太傅等一干老臣跪在御书房外,说是请陛下顺应天命, 娶妻纳妾………”尘钦说到最后越发小声,这陛下心中只有太子妃, 哪怕太子妃如今尸骨也未寻着,但陛下日日坐在那衣冠冢前念叨。

身在帝王家, 却着实有些可怜………

萧折渊冷笑一声,他起身出去。

外头阳光大燥,跪在院中的一众老臣汗湿襟背,唯独那东太傅不卑不亢地跪着,萧折渊立在屋檐下,冷眼看着,“东太傅是老糊涂了不成?这扩充后宫何时要如此兴师动众?”

“儿女情长乃凡夫俗子所想,陛下身为帝王,理应有绵延子嗣之责,子嗣单薄,江山危矣。”东太傅道。

萧折渊听笑了,“东太傅是觉着,朕如今此般留恋太子妃不妥,是凡夫俗子的行为,朕应当沉溺后宫佳丽,夜夜贪欢才可是么?”

“老臣绝非此意,只是陛下前两年忙于朝中政事,现如今大雍已安定下来,该考虑后宫之事。”东太傅解释道。

“安定?东太傅指的是哪般安定,那匈奴未灭,大雍何来的安定?”萧折渊冷声斥言,“众爱卿若是想跪就跪吧,跪到戌时再去领五十棍,一把老骨头了,也是几朝元老了,只不过这脑子还是同先帝在世一般,榆木脑袋、腐朽至极。”

萧折渊说完,甩袖离去。

而被训斥一通的老臣们懵了,“…………”

“东太傅,你不是说陛下会念旧情嘛,这怎么…………”

东太傅轻‘咳’两声,“那个、陛下他………他有些固执………”

“依老夫看呐,还是别劝了,那杖责五十,老夫这把老骨头可承受不住。”

“陛下可不会念旧情啊,这杖五十也是看在你我是老臣的份上才宽恕些,诶…………”

龙涎殿后院,萧折渊落座衣冠冢前,他手支撑着额头,面若寒霜,目光一动不动阴恻恻地盯着石碑看,这时尘钦上前来。

“陛下,那帮老臣已经退下了。”

“嗯,你也下去吧。”萧折渊出声。

“是。”尘钦瞥了一眼那衣冠冢,心中浅叹一口气下去了。

萧折渊神情麻木,眼底藏着浓烈的阴暗,这人时常出现在他的梦里,可他这两年找了那么久,依旧杳无音信,他始终不相信锦聿死了,一个人怎么可能连尸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日头正盛,浩浩荡荡的畋猎队伍朝着南边的铜雀山去,萧折渊自从登基以来,政事繁忙,除了祭祖大典外,便不轻易外出,这豪华马车里头宽敞,不像之前那样满满当当的,被褥、火盆、吃食,顾着那人的身子,布置得十分谨细…………

来到铜雀山脚下,萧折渊头戴兜鍪身披甲胄,率先上了马,尘钦在一旁说道:“陛下,铜雀山地形复杂,还是小心为妙。”

“嗯。”萧折渊应了一声。

如东太傅所言,铜雀山奇珍异兽繁多,而且林间钟灵毓秀,像是能抚慰人的心灵一般,一进来便能静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