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周少爷这一年来的遭遇,因为都心知肚明,所以都心照不宣地不提。胡三郎就这样蒙混过关了,心中十分开心。

他们回去大概要十几天的路程,两岸风光无限,几位公子每天喝酒作诗,十分快活。周逸担心胡三郎同他几个朋友多交谈会露出马脚,所以一直把他带在身边,一处吃饭一处睡觉,不许他和别人多说话。被几个朋友嘲笑说,“难道怕儿子又丢了不成。”

玩腻了

这一日几个公子邀请一个唱曲非常好听的姑娘来玩……唯独周逸不在,一个人就嚷着要把周逸拉过来,其他人就笑:“怕是和他的宝贝儿子在一块呢,老谢,你和他最好,去把他叫过来。”

老谢就是那日在船上的谢公子,叫做谢蒲。谢公子欣然应允,到了周逸的舱门,正遇到胡三郎和周逸在吵架。

胡三郎少年天性,第一次外出十分开心,想出去看看。周逸则让他好好在船上看书,不许出去。胡三郎不敢违逆他,又气不过,就把周逸给他的书扔得满地都是。

谢蒲听了吵架内容觉得好笑,忙把周逸劝住说:“周兄你怎么越活越倒回去了,絮儿正是爱玩的年龄,你总这么拘着他也不好。他刚和家人相认,玩一两天也不值什么,等回了家后再好好教导吧。”说着一手拉着着周逸一手拉着胡三郎往外面走。

胡三郎听说要出去玩,自然高兴,偷眼看周逸,可怜巴巴地用眼神乞求,周逸看了他一眼,虽然带着怒气,却没阻止。胡三郎心中高兴,对周逸讨好又谄媚地笑笑。周逸看他那个样子,也忍不住要笑,忙低头掩饰。

谢蒲没看到两人挤眉弄眼,只是拉着胡三郎的手有些发烫,他强忍住不去偷眼看他。只是在心里叹息:这就是那天在船上的少年,虽然当初只是远远一个身影,可以够勾魂的了,更那堪近看。

三人入了酒席,周逸伸手去拉胡三郎,胡三郎怕他还在生气,忙躲一边,大家不禁哈哈大笑,有位公子笑着说:“看周小公子这避猫鼠的样子,怕是平日没少挨打。”周逸不管他,自去找了位置坐。谢公子拉着胡三郎坐到另一边。

这时羯鼓一响,帘内的姑娘开始唱了,时时下最新潮的小曲,大概是新妇思夫的意思,婉转动人。众人都屏气凝神地听,胡三郎低头慢悠悠吃着桌上的葡萄,听的不甚在意,他听曲子五六年,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他低头一口一口吮吸葡萄,突然抬头对盯着自己的蒲问:“你怎么不听曲子,看我干什么?”

谢蒲笑着低声说:“人前伯伯叔叔叫的挺亲,人后就“你”啊,就算失忆了,也不能这么没教养吧。”

胡三郎也不答话,周逸的一帮朋友,胡三郎眼睛一扫就知道是风月场上混久的,若是之前见了这帮人必定未语先笑曲意逢迎。不过他现在脱离娼籍,见了这些人是半句好话也说不出。

周逸也很久没有玩闹过了,不过胡三郎在场,他怎么也提不起兴致,闷闷地喝了几口酒。看到胡三郎没心没肺地吃喝心中恨道:真是个吃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