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快活,我养你们是干什么的!”
几个五大三粗的土匪被他训斥的抬不起头,胡三郎没见过他发怒的样子,也吓了一跳,低头不敢说话。
还是一个土匪头目讷讷地解释:“今天这位小少爷说要到山里打猎,我们怕他有个闪失,就跟着他来了。”
周絮皱着眉说:“春天打什么猎?”
几个手下偷眼看他背着的弓箭,默默无语。
还是胡三郎从怀里掏出一只灰毛小兔子,怯怯地解释:“是我要他们抓小兔子玩的。”
周絮继续皱眉:“脏兮兮的,扔了。”
这下胡三郎不愿意了,用袖子把小兔子一遮,他有些生气地说:“凭什么,我又不是你的手下。”
几个手下预感到又有一场争执发生,默默倒退几步,静观其变。谁知周絮只是叹口气,挥挥手,让那几个手下都退下了。
胡三郎也想偷偷溜走,周絮一把拦住他:“躲什么,有话和你说。”
胡三郎不怕周絮,因为他是周逸的孩子,爱屋及乌,他对周絮也是充满善意的。
两人一言不发,慢吞吞地在树林里走着,最后坐在一处光滑的大石头上,胡三郎把兔子放在石板上,用手指头一戳一戳,小兔子被他弄得惊慌无助,瑟瑟发抖。
周絮身材高大,低头俯视着他,慢条斯理地开口:“我说,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父亲逼我回去,你怎么跟个没事人似地,一天到晚只知道玩?”
胡三郎并不看他,细细的手指戳着兔子耳朵,淡淡地说:“关我什么事情?”
周絮俯下身,低声说:“我回去了,你怎么办?”他凑到胡三郎耳边嘲讽地笑:“给我爹当外室,住在他给你置办的小公馆里,一天到晚打牌嗑瓜子,等着他临幸你吗?”
胡三郎脸色一沉,霍地站起来,看着周絮,咬牙切齿地说:“这个,不劳周少爷费心。”
“喂,生气了?”周絮双手一摊,很无辜地笑:“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其实我是带着诚意来求你帮忙的。”
胡三郎冷冷地说:“我帮不了你,逸之是个很固执的人,他说要带你走,就一定会做到的,不是我去甜言蜜语说几句就会改变主意的。”
周絮微微一笑:“其实这个不是在帮我,也是在帮你自己啦。你想啊,如果我不回去,你既能当周家少爷享受荣华富贵,又能掩人耳目地和我爹爹一辈子在一起。可是如果我回去了,你想你是什么身份,只是个依附于我爹爹的伶人,他一个不高兴把你卖了扔了,你连说理的地方的没有,那时候还有什么感情可言。”
胡三郎脸色微变,背对着他望着早晨雾蒙蒙的山林。
周絮站在他背后轻轻地说:“我知道你爱我爹爹,我爹爹也把你当成心头肉,不过听我一句劝,两个地位平等的人才有可能谈情说爱,如果你身份低微,不得不依附他,他犯得着宠你爱你哄你吗?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胡三郎面色如水地凝望着远方,周絮也极有耐心地望着他的侧影。
过了半晌,胡三郎淡淡地开口:“以前,有个人和我说过一句话,我一直记得很深。”
“哦?是什么?”
“去者不追,来着不理。”胡三郎转过身看着他,平静地说:“你和逸之的事情,我管不着,我的事情,也听天由命,谢谢费心。”
周絮有些失望,不过很快无所谓地说:“那就算了,不过和你说这话的人,一定是个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