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在段绪宁似乎对白事没什么了解，没听出他话里的破绽。

莫珂站在路边，脚踝处忽然一痒，他低头看见了一只小白狗正在用脑袋蹭他。

莫珂蹲下身，一边摸小狗毛茸茸的脑袋，一边和段绪宁聊天。

电话那?头有吃饭的声?音，段绪宁偶尔回答他时也在吃饭。

莫珂三言两语结束话题，真临到挂电话，又突兀地喊了段绪宁一声?。

“多聊会?儿？”

“不是?，我今天下午回景城……”莫珂说完，抽出张纸巾擤鼻子，擦红了鼻尖。

对面?段绪宁笑了一声?：“高铁班次发我。”

“还?没买呢……我现在去?看看。先挂了拜拜，你忙。”

“好，别忘了。”

莫珂刚才哭的眼?眶有点充血，眼?珠干干涩涩，在太阳下盯着?手机页面?久了，眼?睛里像有刺似的。

他四下环顾一圈，走进了一家没什么人的快餐店。

很幸运，榆城到景城高铁票还?没卖完，不幸的是?只有晚上的班次了。

只要能回去?就?行，莫珂心道。

他下好单，随意把手机放到一边，拔了双筷子就?扒饭。

莫珂刻意放缓了吃饭的速度，吃完也没地方去?，不如留在快餐店蹭会?儿空调。

按照平时莫珂铁定不好意思这么干，幸好过了饭点人不多，刚哭了一场他又身心俱疲，索性厚脸皮一回。

莫珂目光空洞，木筷夹着?一根胡萝卜丝，在见底的鱼香肉丝餐盘上滑来滑去?。

找律师……

他根本没有找律师的经验。

小学那?次，是?居委会?委托的公益律师，全程下来跟他没什么关?系。

律师……如果找段绪宁父亲的话……啧，算了。

段叔叔看起来不是?什么小律师，大概率他全身上下的家当凑一起都付不起对方的律师费。

莫珂长叹一口气，整个人恹恹的。

他情绪外露，不开心的时候几?乎没法笑出来。

手机上瞎逛半天，莫珂尝试性地在某软件下单了半小时的法律咨询。

一共99元，还?算能接受。

当他把具体情况编辑发给对方后，对面?王律师先是?问他几?个常规问题，又给他发了几?条法律法规。

一来一回的对话，一次就得间隔五六分钟，没等莫珂弄明白，半小时就?花完了，最后一个问题甚至没得到回答。

竹篮打水一场空。

【M：最后三分钟为什么不回我？这半小时有二十?分钟我都在等你回消息！】

【王律师：一次不可能只服务一位顾客呢，您购买的是?三十?分钟咨询服务，目前已超时。】

【M：最后一个问题你总该回答吧？我该走刑事还是民事？？？】

【王律师：如果您想?继续咨询的话，咨询费用需1000元。】

【M：滚！还?律师呢，你掉钱眼?里了吧！】

莫珂一气之下把人删了，拿过桌上的一次性纸杯一饮而尽，拎起背包夺门?而出。

当然不是?去?找传说中的王律师报仇，只是?准备去?高铁站待着?。

-

风卷起葱郁的树叶，在阳光下绿得发亮。

莫珂不知道第几?次打哈欠，胃里的饭都消化完了，才终于轮到他检票。

一下午的时间，足够莫珂将杨彩英说的话从头到尾消化一遍。

后知后觉当时有点冲动，应该把杨彩英的话录下来才对。

高铁的行驶速度极快，即便座椅不舒适，莫珂依然累得眼?皮直打架，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