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珂不自觉捻了下手指。

其实……说来说去都怪他自己。咳…早知道不说那样的话了，他要是主动认错的话，导员会对他网开一面吗？就算是让他当面道歉也没关系。

莫珂在心里预演了一次过会儿可能会发生的情况，甚至给自己想好了应急预案。

他们辅导员姓王，一个很大众的姓氏，长相却不一样。

三十出头的年纪，偏偏留着一撮小胡子，听说领导找了他好几次也没成功让他剃掉。

莫珂坐着电梯一路上到八楼，心里就像有蚂蚁在啃似的，紧张得不行。

叩叩。

指节与木门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直到最后一刻莫珂心里都还在期待着辅导员不在办公室。

只可惜……

“进。”

下一秒，门内男人声音响起，听着很是精神。

莫珂握紧拳头深吸一口气，很慢地推开门，好似推开一块巨石。

看清办公室内部构造，莫珂忐忑地走到他们辅导员桌旁，站得像个小学生。

王飞收拾好手里的表格，抬头看向来人，乌黑的眼珠在莫珂身上打转。

两秒后。

王飞犹豫地叫出一个名字：“……莫珂？”

“是我……老师，您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莫珂抿了下唇，内心酝酿着时机主动承认错误。

听人答应后，王飞迅速收拾好表情，转动钢笔，干笑了两声：“没想到你和照……高中差别还挺大哈。”

他本想说和照片上差别还挺大，不知道在哪拍的一寸照，愣是把一个黑乎乎的人拍得那么白，要不说照骗呢，现在大学生都有偶像包袱。

不过话出口的前一秒，王飞忽然想到莫珂不同寻常的经历，生怕伤到对方的自尊，于是改了说法。

前段时间王飞一直很忙，也没真正意义上见过莫珂，在他一贯的印象里，就算是军训也不至于晒那么黑。

王飞看出莫珂有些局促，找了条椅子让他坐下，还给人拿了一瓶名义上的凉茶王老吉。

莫珂拿不准王飞的意思，坐姿僵硬，屁股只挨着半个凳面。

差别大是在说他表里不一吗？表里不一岂不是暗示他德行不好……

王飞摸了摸胡子：“这次找你来呢，是为了前段时间”

话没说完，莫珂忽然张嘴，强势打断对方。

“老师，我知道我做错了，我不该说那样的话，再给我一个机会吧！”莫珂攥着王老吉，眉毛拧起，指尖用力到发白。

莫珂话音落地，时间好像跟王飞一样凝固住了，办公室落针可闻。

良久，王飞发出一声短促的“啊？”。

他好像听不懂年轻人说话了。

王飞：“你是说……再给你一个…机会？”

“是的老师，”莫珂有力地点头，“我愿意做出弥补，请再给我一次机会。”

“……”

王飞满腹疑惑，刚要说什么都忘了，满脑子都是莫珂的“再给一个机会”。

半晌，他托了把反光的眼睛，找回声音：“你先别急，莫珂同学，你先说清楚你要什么机会？你要弥补谁啊？”

“就论”莫珂嘴巴一张，说到一半卡壳了，他猛然意识到自己会错意了。

王飞：“论什么？”

“论……论……”莫珂脑门冒出点点细汗，心急如焚，嘴巴又不受控制胡说八道，“论马克思主义的发展历程，对！我刚跟人辩论呢，哈哈，有些地方说错了。”

王飞：“……”

莫珂：“……”

两人大眼瞪小眼。

王飞近视600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