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儿推后儿的,总是下不定决心和殷秀提离婚。

白弘兵怎么可能让她打这通电话?妈刚死,老公又要离婚,这不是要殷秀的命么!他立马就去抢手机。一是心里有气,二是他搬货搬出一身腱子肉,力气远在李燕这种养尊处优的女人之上。争夺间力道拿捏不准给李燕推了个趔趄,这下算把一盆冷水泼滚油锅里了,李燕哪受过这种委屈,当场就炸了,劈头盖脸的骂。

李燕也是心里憋屈。正所谓寡妇门前是非多,身边形形色色的男人多如过江之鲫,可没一个不是图她钱的。当初就是看上白弘兵人老实,又是介绍生意又好吃好喝供着,谁承想喂出条白眼狼!再说自己年纪一大把了还想着给人家生个孩子继香火,让他陪着去产检都不肯,还打她!这他妈还能不能过了!?

又是窝火又是委屈,李燕的话是越说越难听。白弘兵说自己一开始没想和她起冲突,可李燕嘴里蹦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像在拿刀捅他的心“没本事的老农民,你爹卖儿子,把老脸撕下来糊板凳人家都得嫌硌屁股”、“穷逼倒插门女婿,死了都他妈进不去祖坟”、“没我!你一辈子都混不出个男人样”、“真当自己是个爷们?生下来就是个做鸭的命!”……

李燕越是骂,白弘兵脑子里越是空,等到回过神来人已经被他摁床上掐得没气了。

他说直到接到殷秀打给自己的电话,才发现是在火车上怎么从家里出来的,怎么到的车站,怎么上的车,浑浑噩噩,一概不知。那一刻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成杀人犯了,而且马上就要接受警察的当面询问。他承受不住那种被逼入绝境的压力,果断选择下车逃离一切。

可去哪?不知道。后面该怎么办,更没主意。在火车站外漫无目的的游荡了一阵,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用死亡来洗刷自己的罪恶。然后打了辆黑车,问司机哪有水库,直奔那去了。

后面也和罗家楠推测的差不多。他不敢跳,看着那幽深的一潭静水,腿上跟灌了铅一样,抬都抬不起来。他又想着给110打电话让警察来抓自己,毕竟自首可以混个从轻发落,可在身上摸半天却找不到手机。

罗家楠知道他手机去哪了掉那辆黑车上了。黑车司机见是新款的三星能卖上点钱,顿生贪念,担心失主靠定位找着直接给关了机。当地警方排查白弘兵行踪时发现黑车司机支支吾吾的,似有隐情于是多追问了几句,发现原来还有这么一出。

审到这,有关李燕的案子,案情基本明朗。白弘兵因涉嫌故意杀人而被刑拘,后面的批捕起诉审判流程将移交给温州警方处理,罗家楠他们还得找有关付梅案的线索。这起案子白弘兵没有作案时间,付梅死亡前后的时间段里,他正在省际高速上跑活儿,这个等到白天上班了,去和高速公路管理局调取相关路段的收费站出入口监控就能查证。

让欧健给白弘兵倒了杯水,罗家楠等他喝完问:“你知不知道最近这段时间,付梅为什么大把的花钱?”

苗红去查了付梅的账户变动记录,都是她自己去取的现金,无法追寻到底是交给谁或者花到哪去了。殷家父女不知道她把钱花去哪了,眼下最大的希望是从这个不争气的上门女婿嘴里掏出点线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