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了么,你现在不能吃烧烤。”
“我就吃了俩烤馒头片儿,没吃别的。”
借机亲了人家一下, 罗家楠坏笑着躲开祈铭拍自己的手,掀开马桶盖放水。刚在一起那会祈铭不好意思,上厕所洗澡都背着他,也不让他在自己眼前光着遛鸟。现在都老夫老妻了,一起用卫生间已是常态,羞耻心早在无数次的苟且中消磨殆尽要不是罗家楠给补了几颗钉子,床架子怕不是已经散了。
放完水罗家楠打算冲澡,脱得还剩个裤衩的时候看祈铭叼着牙刷盯着自己,眉梢挑起玩味的弧度:“一起?”
他都做好躲祈铭踹自己的准备了,可谁知对方并没有像往常听到这话那样来个侧踢,而是吐去嘴里的泡沫,叹息道:“你看看你这身上,还有没受过伤的地方么?”
罗家楠很认真的琢磨了几秒,随后抬手往脐下三寸一指:“把心踏实踹肚子里,伤哪也不能伤这儿。”
“……”
被罗家楠那满身伤疤勾起的悲秋伤春情绪瞬间消散,祈铭抿住嘴唇,视线在架子上的剃须刀和罗家楠手指的地方打了几个来回,最终决定算了,好歹得用,给这孙子留个全尸。
赵平生从不跟陈飞和罗卫东单独出去喝酒的时候凑热闹。一是陈飞不乐意带他,嫌带他吃饺子不用就醋;二是他自己不愿意去,省的看这俩人动不动就拍胳膊拍大腿的运气;再一个是赵某人酒量有限,照陈飞和罗卫东那种喝法,十分钟就能给他喝桌子底下去。
他不能醉,他还得照顾喝完酒之后的陈飞。只要不离开酒桌,甭管喝多少陈飞都能立着坐椅子上,可一旦脱离了他人的视线,尤其是到家之后立马醉成一滩泥。这时候的陈飞格外老实,他酒品好从不撒酒疯,也不再是那个动不动吹胡子瞪眼的重案组组长,随便赵平生怎么摆弄怎么是。
给人掀床上脱去鞋袜衣裤,赵平生进浴室拧了把热毛巾帮陈飞擦脸擦手,正要去换擦脚的毛巾,忽然被醉得迷迷糊糊的人扯住了睡衣的袖口。侧头看去,只见满脸酡红的人眼中盈满罕见的温和,随后近乎撒娇般的拧身抱住他的胳膊。
“……老赵……”陈飞喝的舌头有点大,说话含含糊糊的,还有点前言不搭后语:“……这么些年……对不起啊……”
就着胳膊被抱着的姿势蹲到床边,赵平生用空着的手刮了下他的鼻梁,笑问:“说什么呢?哪就对不起了?”
“……一直是你……照顾我……”说着说着,陈飞闭上眼,眼角堆起岁月的擦痕,怅然叹息:“……要是没我……你早该升……升厅级干部了……呵,说不定都去部里了……”
这话赵平生倒是头回听陈飞说,以前喝多了也撒娇,大多是胡说八道,第二天醒了怎么都不承认那种。不知道今天是怎么搞的,竟然会提出如此正式的话题。不太可能是停职的事闹的,他琢磨着。以他对陈飞的了解,要干的事儿决定了就不会后悔,而且从下定决心的那一刻起,便做好了承担结果的准备。这正是他欣赏对方的地方,很多人做事不计后果,却不想有没有承担后果的能力。陈飞有,而这种能力不是与生俱来的,是无数次的披荆斩棘刀锋舔血练就出的果决。
他笑着拢了把对方粗硬的短发,轻哄道:“行了,我你还不知道?胸无大志,一辈子的念想就是守着你,现在的日子,我知足。”
然而陈飞并未因此就释怀,眼睫微微颤了几颤,问:“……无儿无女……无官无爵……你图什么啊?”
他也搞不清自己到底怎么就这么消沉,这么自责。可能是晚上看罗家楠和罗卫东父子间的互动,让他忽然间产生了强烈的失落感。即便是动辄被儿子气得头顶冒烟,可罗卫东看罗家楠的眼神里,总是带着些许的自豪。那是血脉相连造就的难以言说的幸福,他和赵平生这辈子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