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告诉他，该怎么做？

是斗争，亦或者屈服？

十五岁的顾柯斗不过齐司泽，十八岁的顾柯也斗不过齐司泽……他这一辈子，就只能如同丧家之犬般待在男人脚边。

顾柯无比的混乱和迷茫，他仿佛站在一条无穷无尽的小路，没有灯光，没有指示牌，道路崎岖不平，一直蔓延至远方。他无法揣测齐司泽对他的感情，他甚至都不知道继父对他的病态的爱恋是否真实存在，或者只是他兴之所至掌控情欲的游戏？

他无法判断。

或许，他应该找个机会去试探男人。

顾柯一个人躲在阴影处胡思乱想，他忽然很想、很想看看那个男人在他的身上刺下了什么样的刺青。

门却开了，男人从门外走了进来，走到他的身边，将他从冰凉的地板抱起来。

“你啊……”齐司泽无奈又宠溺地笑道，把人抱得更紧了，“把自己偷偷藏起来，是觉得爸爸找不到吗？”

顾柯哽咽道：“爸爸……”

“又在哭鼻子？”

“……才没有。”

顾柯搂着男人的鼻子，把背挺得笔直，眼睛却直勾勾地看着男人。下人拉开车门，男人抱着他坐了进来，拢在怀中，车子缓缓驶动了，不知要开往什么地方。

车里一片令人血液凝固的寂静，静得顾柯似乎能够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齐司泽似乎静静地注视着他，一直这么看着。

顾柯在那一刻似乎真的又被男人欺骗住了，仿佛自己就是这个男人此生挚爱。齐司泽睫毛低垂着，俊美得犹如雕刻般的面庞上也浮现出一层淡淡的笑意。他抚摸着男孩的嘴唇，不带任何欲望的。

顾柯就像是被蛊惑一般，微微张开嘴巴，够着男人的脖子，去吻他。

蜻蜓点水般的吻。

一触即止。

不同于以往意乱情迷的吻，这一次，仅仅只是嘴唇碰了碰，吻了吻。像是试探，又像是引诱。

“爸爸，爸爸……”

“我恨你，恨死你了。”

这个比他大了整整十二岁的男人真的会爱上一个刚成年的小孩吗？

顾柯想。肯定不会。

一时间，他不知道是绝望还是庆幸他希望男人是兴之所至的玩弄，而不是真的要把他囚禁致死。

似乎是感应到他的心声，齐司泽悠悠地把眼睛睁开了。男孩低头，柔软的头发在男人的下巴轻轻磨蹭，让人不由得心软，就在这时车子停了下来，暖阳的光辉透过车窗照亮了顾柯的眼睛，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望无际的海霞，他才发现他们已经驶到了海边，不远处还有海鸥，自由自在。

这附近还有一座只对远道而来富豪开放的温泉酒店。

顾柯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一幕。

“说起来，爸爸还欠你许多次的约会，现在，爸爸补上可以吗？”齐司泽看着男孩被海霞染成绯色的侧脸，以一种宠溺的口吻轻声道。顾柯扭过头，眼底有璀璨的亮色，就像是收到喜欢礼物的小孩子。

“喜欢吗？”

“爸爸，约会么……”

“当然。”

顾柯别过头：“我是你的儿子。”

“也可以不是。”

“我……”

顾柯揪着衣角，软绵绵的嗫嚅着。他望着男人，胸口却被这种又似父亲又似情人之间的亲密的对话抓挠着。

“我们可以是父子，可以是情人，也可以是其它……如果你想选择，爸爸便把选择的权利给你。”齐司泽笑了笑，伸手刮了一下他的小鼻子，然后推开了车门，顾柯还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眨了几下眼睛。

他紧跟齐司泽下车，被两排整齐恭候在门口的侍者迎入酒店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