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明就是这个男人杀的。

真正的顾长明就是他杀的。

“顾柯，我能杀他们一次，就能杀他们第二次。”齐司泽把枪口对准女人。

“齐司泽！”

顾柯呵斥道：“齐司泽，你敢！”

“顾柯，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齐司泽冷着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这让顾柯有种说不出来的害怕。

“……混蛋！”

齐司泽此刻不再如往常迁就他，枪口举起来，与他针锋相对着。

顾柯的眼睛充血，枪头压低，朝着男人扣动了扳机，齐司泽身形极快地晃到了另一侧，快得都看不见人影，他开了一枪，又是一枪，随后男人出现在他的身后，一只手揽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扶正了他端枪的手，像是在教小儿练枪一样，但绝不温馨。

“爸爸！”

齐司泽挑了下眉：“啊，我的小男孩。”

“你要当着我的面再杀他们一次吗？”

“是啊。”

“不可以。”

齐司泽摇了摇头：“那可由不得你。”

“呜，不行，不可以……”

顾柯低低地呜咽着，手臂握不住枪，在空中划出一道歪歪扭扭的轨迹，齐司泽立即握紧了他的手，防止他的抖动，更是直接强行扣住扳机，顾柯面对那张和他母亲如此相似的一张脸，心如刀割。

恨与绝望翻山倒海朝他席卷而来，顾柯只觉得头嗡嗡作响，胃里难受，让他险些呕吐了出来。

他怎么可能会忘记这个男人呢？

他怎么可能忘记这个男人对他做的那些事情呢？

“记起来了吗？”齐司泽在他耳边低语

“我……”

“嗯？”

“齐司泽，”顾柯顷刻间泪如雨下，哽咽着，一字一句地叙述男人的罪状，“我的家已经被你毁了，我的爸爸妈妈也被你毁了，就连我……我也是，我也被你毁掉了……我没有爸爸妈妈，也没有家了……”

齐司泽亲吻了他的脸庞。

算是奖励了他的回答。

“我不要爱你……”

“看来你已经记起来了。”

“呜。”

……

砰！

还没来得及反应，扳机就被扣动，面前的女人倒地身亡，顾柯懵了好一会儿。心底的伤口似乎撕裂了，绝望混合着粘稠的血液来到身体各处。他不用这么难过的，他真正的爸爸妈妈早就已经死了。

面前的这两个人，就是假的啊。

比不上他爸爸妈妈的一根手指头。

顾柯跪倒在地，疯了一样在哭泣，他是孤立无援的王后，输得惨不忍睹。

继而他的下巴被男人的皮鞋尖抵住了，被迫仰起头来。

齐司泽自上而下地俯视着他，垂着眼皮，像看着一只卑贱的蝼蚁，随时都可以抬脚将他碾死。顾柯盯着他，泪如满面，撑着地面，直起了腰身，想要想往常一样跟这个男人宣战，但他早已经失去了跟他交手的资格。他已经没有可使唤的棋子了。

“顾柯，我们之间从不是公平的战争，我永远都把你当做小孩子，现在依旧如此。”他扫了一眼伏在地上的人影，弯下腰，幽幽地说，“只不过，如同你无法杀死我，我也没办法动手杀死你。”

“真不走运。”

“……”

顾柯生硬地扯了扯嘴角：“为什么，偏偏是我呢？”

他难受得想哭。

家破人亡的那天，他下定决心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要杀了这个男人，但此刻面对这样的齐司泽，他实在无法战胜，如同蚂蚁始终撼动不了大树。

这种被逼近悬崖，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