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谁先说的不成文规定。

议论结束后要喝红茶。

那时要忘记争执。

在忘记这个不成文规定，刻意询问对方时，兰纳就领悟到眼前的少女并不是以科学家或技术人员的身份在说话。

『漂亮的东西，为什么都只存在于远方呢？』

『我反问你，为什么你认为只存在于远方？』

『我不知道。嗯……』

『那么，我换个问题。为什么你不认为也存在于近处？』

『因为，那里没有吧……』

『你很没自信呢。』

『我至今只是一直在奔跑。对不死者或超越者们来说，这段期间一定短到可笑吧。』

研究所的中庭。

小休息处的桌子上。

没有被油染黑的手指转着点心。

『可是，不管我怎么跑……都只有尸体（死尸）和死亡和铁锈。』

『事到如今还在抱怨的话，就别当什么七圣女了。』

『咦？』

是没想过吗？

少女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用忧郁的眼神能看见什么？如果为黑暗带来光明，就会产生影子，夜晚就会染成灰色吧。七教会不就是因为这样不行，才追求朝阳的吗？』

『……你可能太看得起我了哦？』

『你并不是看不见美丽的事物吧？正因为无法触及，人们才会追求。即使得不到，你也会不服输地继续追求吧？』

『啊哈哈……我竟然被说教了。上次是什么时候呢……』

『在彼方闪耀的事物总是美丽。即使如此，你还是伤害了所有人，以任性的祈祷持续改革大陆。事到如今，如果你无法肯定自己身边的事物，无法看见自己身边的事物很美丽，也是理所当然的。』

『你讲得真帅气呢。我偶尔（偶尔）也是个少女哦？』

『别撒娇了。放弃抵抗的人类没有价值。』

『太严格了啦……』

少女苦笑着，将茶杯中的香气消除。

『你认为疏忽脚边的人有资格引导他人吗？』

『真不愧是公爵家长男。这就是所谓贵人的心得吗？』

少女的声音依然在开玩笑。

他回答：

『撬开这块大陆的常识，开始抵抗的正是你们。不管是尸体、灭亡或铁锈，正因为背负着这些事物，贯彻自己无法退让的事物，才会无法避免地成为不可避免的事物。』

少女没有回答。

她凝视着空茶杯的底部。

『你们做了这些事。现在也正在做。』

『自以为了解的个性真差劲呢。真的。』

『别把我们跟相信七圣女是纯洁少女的信徒混为一谈。』

『我没有对任何人说谎哦？』

『但也没有说出真相。』

『圣女跟徬徨的灵魂没什么两样。只是比人类稍微进步一点罢了……』

少女抬头凝视晴朗的天空，他则露出傻眼的表情。

『你说话真残酷。我不会要你诉说希望，但你让他人舍弃了绝望，还有资格说这种话吗？』

『我也只是个人类啊。』

他喝了一口完全冷掉的红茶。

决定绕圈子得到结论。

『美丽的事物并不遥远。』

彼此的视线交会。

『你只是不愿意承认自己身边的事物很美丽吧？』

暂时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