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杂的情感。

该生气吗？

该悲叹吗？

混杂的不满让赛莉低下了头。

「这是世界上最廉价的生命。虽然没什么好骄傲的。」

少年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传达吧。成就吧。就算说『但愿如此』，现实也不会改变。虽然或许比不上你赌上性命追求圣地，但这就是我能做到的极限了。」

「教会的教诲吗？」

她无法接受。

不过，赛莉也明白少年想说什么。

不管说什么，最后能决定事情的只有行动的结果。

「以前常听到这种说法。恳求神明传达、成就，肯定现在，然后死去。虽然那是很尊贵的行为，但我无法喜欢。直到最后都要挣扎，这是人类的领域。不管是自以为了解而放弃，还是获得灵魂的平静，我都不在乎。不过，那样很悲伤……」

「悲伤？」

「那些人或许能幸福地死去。不过，也有放弃之后还是必须面对现实的时候。」

「那是……」

死亡是安静。

生命是地狱。

那么，要选择哪一边才像个人类，她无法回答。

不过，少年说与其获得灵魂的安宁而死去，他宁愿活在地狱般的现在。

他说那就是现实。

「我并不是放弃自己的生命而死。所以，我也不打算糟蹋。虽然不知道是否正确，但我为了自己无法退让的事物而使用这条命。」

「咦？」

无法退让的事物。

那是什么？

是重要到即使头部被破坏，被剑与魔术大卸八块也无所谓的程度吗？

如果那是跟自己有关的事，席莉不认为少年的话可以让她点头同意。

因为

「为什么你要为了一个才刚认识不久的人做到这种地步……」

那是极为理所当然的疑问。

少年若无其事地回答：

「我无法忍受失去自己中意的事物。至少你不应该停留在这里。我是这么想的。」

「你真是多管闲事。」

少女忍不住这么回答。

「你不喜欢吗？」

「不，虽然找不到被你中意的理由而无法坦率地感到高兴，不过……我觉得很开心……」

少年从袋子里爬出来，将不知从哪里取出的剑轻轻抵在手掌上。

沿着剑刃流下的鲜血闪耀着光辉，黑暗逐渐绽开。

「现在你不是孤立无援。不是被挟持了人质。而是同伴还活着。这么想心情也会好一点。」

少年安慰人的话让少女稍微吃了一惊。

想到自己至今为止都是一脸毫无余裕的表情。

席莉叹了一大口气。

「呼……看来，我想要说教的对象，反而在鼓励我呢。」

虽然脸上还是苦笑，但总算浮现了笑容。

「总之，来想想接下来的计划吧？」

这个提议非常有建设性。

少女重新思考，自己还没有必要放弃。

「好，就这么办。」

在摇晃的马车中。

得到同伴的少女开始思考策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