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把自己做的事说得像是善行，削弱了男人们的气势。

因为所有人都觉得，老人只是在回忆往事。

『喂，老头。别再说了。』

老人对最后没开枪的蒙面人苦笑。

老人举起一只手。

「？」

没有双臂的无力老人。

理应没有双臂的老人举起了手。

蒙面人们应该觉得莫名其妙吧。

然而，老人的手臂确实举起来了。

没有的东西举起来了。

不存在的东西动了。

这个矛盾。

那明显与现实相悖的模样。

老人的手伸向男人们。

「你们看得见吗？这只手？这只罪孽比你们深重的手？」

『『『『？！！！』』』』

身体动弹不得。

视线也无法移动。

蒙面人们的眼睛仿佛被吸住般，直盯着老人伸出的手。

「我上战场4785次，杀戮14万2432人。」

男人们动弹不得。

究竟是怎么了？

连指尖都动弹不得。

「这只手挥舞长枪的次数比拥抱的女人和用过的碗盘次数还多。你们想象不到的邪恶与正义，就是用这只手去做的。」

枪口终于开始颤抖。

蒙面人们终于发现了。

自己动弹不得的理由。

不，是无法动弹的理由。

「别这么做。别为了老朽这副肮脏的臭皮囊，糟蹋自己的人生。无论有什么理由，只要对老朽这副衰老的血肉开枪，肯定会比杀死万人更污秽。老朽不想把这种重担交给前途无量的年轻人。」

杀掉眼前这个老人。

以为能威胁得了我。

以为能让我屈服。

他们无法相信。

自己会屈服于这种老人。

老人的胡言乱语，他们竟然相信了。

不，是他们不得不相信。

灵魂比肉体和心灵更快嗅到腐臭，让他们难以靠近，停下了手。

「这里什么也没有。对你们来说，这是最好的选择。」

老人慈祥的面容背后，隐约可见骇人的气息。

他们无法理解，那是经过千锤百炼的死人之气。

生命早已舍弃。

在战场上存活下来的人，必须肮脏。

活着的死者。

活着的骷髅。

将自己当成那种东西使用的战士。

那么，他是死神吗？

或者只是罪孽深重的人？

「只要我的手还没碰到长枪，就不会危害你们。丢掉武器，赌上性命奔跑，感谢今天的粮食，梦想着明天入睡吧，年轻人（wakodat）。」

他的声音不输给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