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让自己陷入这种情绪,便想开口询问这几日余近的下落,想问问他为什么这么久不来找自己,可凑巧就在这时,傅寒君从远处打了些水回来,让公良芷一抬头就看见了他。
傅寒君仍然是一袭黑袍,他头上戴着兜帽,银白色的面具遮盖了半张脸,只露出白玉般的下巴。男人的动作优雅却又十足鬼魅,周身的黑雾如同冤魂一般牢牢缠绕在他四周。
公良芷手上紧紧抓住了余近的衣袖,如临大敌地瞪着男人。
傅寒君不为所动,他的眼里只有余近,拿着水袋的手一直恭敬的双手捧着,直到走近了才伸出手,作势要喂水给余近喝。
公良芷却在这时突然暴起,他一手打翻了傅寒君手中的水袋,如果不是因为身体状况不允许,他都想直接把这人踹翻。
傅寒君的手指只是细微的动了动,便退到了一边,没有主人的吩咐,他不会也不该有任何反应。
余近微微蹙眉,他不知道公良芷为什么要这么做。
少年站在原地喘着粗气,许久才冷笑一声,道:“原来你几天不见踪影,是因为和老相好勾搭上了。怎么,他有好好喂饱你那不知餍足的小洞吗?”
公良芷一直误把吴长松的尸身错当成余近,原本只是想将人带出去,却没想到一切只是误会一场,余近还好端端的。他还是个少年,正是自尊心比天高的年龄,怎么可能拉下脸来把这个误会说清,这对他来说太过丢脸了。
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只是没想到,竟让他在这时看见了傅寒君。
公良芷已经完完全全把余近放在了心尖上,却在此时此刻面对的时候才突然想起来,当初余近刚加入他们的时候,是明确说过自己是有“道侣”的。
所以我到底算什么?
意识到自己可能只是对方一时的玩弄对象,他瞬间伤心欲绝,又想到自己为他做的那些蠢事,更是恼羞成怒起来。
因为怕被别人发现自己的绝望,便拼命把尖刺都扬起来扎向对方,好像这样就能保护住自己似的,这也是他年龄太小心智不够成熟的表现。
果然,余近瞬间有些不愈,他看向公良芷:“好端端的,你又发什么疯?”
他心里想自己果然还是不喜欢这个小子,嘴上刚要说什么,却在看清公良芷的表情以后,不得不闭嘴了。
只见公良芷正死死地看向他这边,他面白如纸,鼻头却红通通的,贝齿将那丰润的嘴唇都咬出了血,那双如小鹿一般灵动的大眼睛更是一眨不眨地瞪向他,好像和他有什么血海深仇似得,可偏偏那目光里却满是委屈,之前稍微恢复的眼眶不知道什么又时候红了,水淋淋湿漉漉的,好像下一秒就又要哭出来似得。
少年的黑发凌乱,衣衫单薄,此时风一吹,余近都有些担忧会把这人吹跑。
人长得好看就是有优势啊。余近叹口气,见少年这幅样子,他心里不由得先败下阵来,就这么一副皮相,嘴巴就是再恶毒恐怕也是会被人原谅的。
他并没有想过,早前他可是一直不遗余力的想把这小少年弄死,即使皮相再好也得不到他一丝一毫的怜惜。到底是心中的感情有了一些变化,这才会被少年的样貌所打动,不然即使再美,于余近心中也不过是一朵危险的罂粟,连碰都不想碰,更别提是心疼了。
少年要哭不哭的,看着他这副逞强的模样,余近虽然大体知道他在在意什么事,却很难给他一个承诺。
这孩子傻乎乎的,一点也没有初见时的那股子精明劲儿,在他身上余近也难得有了些少见的良心,确切的说是不想祸害他了。
但有些人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公良芷见他不说话,也不反驳自己,心里更加难受了。他看着余近与傅寒君站在一起的模样,只觉得刺眼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