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情感为何物,如同人形的机器。
“他们的修炼方法……太蠢了,一旦遇到瓶颈,上百年都无法突破。”修无情道对修士的要求极高,可毕竟人生在世,谁能真的一点牵挂都没有呢?
“所以我选了另一条路……先是有情,再是无情。”孟樱殊看着余近,此时他脸上虽仍有泪痕,神情却恢复了平静:“近儿,我是真的喜欢你的,你资质虽不高,却胜在努力,而且最主要的是,你是真正的用情至深之人,事情本来不应该这么早发生……”
他本来选择了余近,是想和他结为道侣,两人相濡以沫几百年,感情自然不是他人可比拟。
但……
“你实在太大意了,气海可是一个修士的全部。”孟樱殊叹息着,他看着余近仍然痛苦和迷茫不解的眼光,道:
“我确实是用心去喜欢你的,先是对你有情,再杀了你……这可不正是真正的无情道吗?”
他说着,浑身攀升起一股极为恐怖的气势。
他将自己最在意的人亲手推下山崖、插在万把剑锋之上,不可不说确实残酷无比、心肠坚硬无人可及,所以仅是这一点,就稳固了他无情道的道心,让他结丹后期的修为如暴风一般攀升,竟然没有渡劫,就轻轻松松就到达元婴初期、甚至直接升至元婴中期修为。
这是从来没有人能做到的事。
孟樱殊轻叹了一口气:“我回去的时候,醉欢宗已经被灭,于霜他们也不见踪影,没能亲手杀了他们实在可惜。否则,我应该能一举成为元婴后期。”
若是余近不那么早毁掉气海,真的和他相伴一生,到时候自己再出手,怕是能直接渡过淬神,孟樱殊惋惜着。
但现在他却不得不这么做,余近已经失去气海,更何况他还知道了言咒的事,放任下去也是个隐患。
而余近身上的剧痛仿佛也感觉不到了,只是呆愣的看着他。眼前的这个人,看起来是师父的模样,发出的是师父的声音,可是为什么……却这么陌生?
原来,原来所有的体贴入微、所有的浓情蜜意,只是因为他选择了自己,去做那个“祭品”。
最初将余近放在醉欢宗,再也没有出现,不是因为他疏忽,而是因为他根本不在意;把余近收为弟子,对他好到极致,不是因为他愧疚,而是觉得他做为棋子也不错;看见余近与黎判交合,他想的不是礼义廉耻,而是原来……原来徒弟还可以这么“用”。
想让余近喜欢上他,简直太容易了,只是勾勾手指,只是稍微给他一点好处而已,那孩子就像一条狗,颠颠的跑过来匍匐在他脚边。
好下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