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出声来会让对方更生气,只能竭力压抑着喉腔里的呜咽,拼命往床里面缩。但湿哒哒的液体很快糊满了他的面容,顺着下颔滴滴答答地往下淌,一直流到他洁白的睡衣里去。
谢清岑被他的模样弄得心底酸涩至极。他抓过喻绫川的手,仔细地检查上面有没有伤口,只觉一阵剧烈的后怕他睡觉向来很浅,喻绫川一动他就醒了,本想看看对方准备在做什么,却看见对方捡起了地上的匕首。
那一瞬间谢清岑的第一想法是解脱。他从来不曾怀疑,对方的刀口是指向谁的。
可是他错了,大错特错。一向心软的小喻即使再厌恶他也不会杀死他,只会疲倦地了结自己。
一切悲剧像是已经重演,或是赶在重演的路上。既定与未定的路线里,过去与未来的他在不断选择,不断碰壁,互为回音,映作镜像。而在这个复杂的结构中,命中注定的永恒之网将一切时间小径困在牢中,每一种可能都逃不出结局的掌控。
谢清岑感到一种如浴寒冰的沮丧。他抓住喻绫川的手,最后一次问:“你就这么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吗?没了他们你活不了了吗?”
喻绫川被他吓坏了,抽抽嗒嗒地摇头。谢清岑自然看出了他的言不由衷,没有再问,而是发狠般地亲上了喻绫川被泪水弄得咸乎乎的嘴唇。
被这样吮着唇瓣,喻绫川终于安静下来,像受了惊的小羊羔似的缩在谢清岑的手臂间。谢清岑嘴里都是他眼泪的味道,心中也是苦涩不堪。绝望的痛苦如冷针一样扎在他身上,仿佛要把他身上的鳞片一层一层活剥下来。
倘若真的找不到一种让他和喻绫川两个人好好在一起的宿命,那就……
算了吧。
*
第二天,喻绫川没有见到谢清岑。第三天依旧没有。
第三天晚上倒是见到了,不过是来给他送饭的。众所周知魅魔以精液为生,所以喂的就是那个饭。
喻绫川睡得迷迷糊糊的,被抓起来没一会儿就被干晕了,捂着撑撑的肚子哭得不像话,眼泪和口水流得到处都是。谢清岑一反常态地十分沉默,而且干得特别狠,直到把他干晕才把他放回床上。但出乎喻绫川的意料,谢清岑似乎忙得很,把他收拾干净之后就走人了,不知道要去干什么。
喻绫川委屈得要死,趴在床上抠了一会儿床单,然后生气地……睡着了。
第四天谢清岑还是没有出现。
喻绫川等不下去了。他起了个大早,换了身衣服就往谢清岑办公的地方跑。把守的侍卫们看见来了一个眼生的黑发小美人,顿时便联想到了家主的口谕,一时不知道是该拦还是请进去。
谢清岑用的词很郑重,“主母”就是主母,一个家族的另外一个主人,绝不是什么成群成片的小情人。所以拦是绝对不敢乱拦的,但是也不好就这么请进去。
正当侍卫们为难之际,门内忽然走出一个年轻人,正是谢家的二把手。他看了眼一大早跑过来的黑发小美人,有些为难地对喻绫川说:“家主还在前面会客,不太好见人,您不如……先回去吧。”
喻绫川来找谢清岑本来就有些后悔,听见他这样说,眼泪差点掉下来。他艰难地忍住了即将失禁的泪水,鼻腔酸酸涩涩的,声音带着些哑意:“哦,这样啊。”
二把手看见他要哭不哭的模样,心里如同刀割,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声:“等等!”看着对方讶异地转过脸,他自知失言,但又忍不住安慰道:“家主大人最近很忙,一时挤不出时间也是有的,心里其实是很想见您的……”
“嗯,我知道的。”
喻绫川垂下眼睫,遮住眸间的难过,颜色浅淡的唇用力抿紧。二把手望着他,心中不知道为何莫名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像是被某种东西一下击中了:“您不要难